“是你?”贺承皱皱眉。许然怎么敢给他打电话?
大约是信号不好,许然那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听得贺承心头烦躁。
“贺承,我在……唔……”
“你那儿信号不好。”贺承耐着性子,咬着牙道,“换个地方说。”
“沙……”
“许然?”
“贺承,你要小心,卖……唔,卖……”
卖来卖去的也没个准话,贺承彻底恼了,冷着脸低声道,“有事自己解决,我没空。”
“不……”
“想要什么回头再说,我还有工作。”
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贺承的怒气已经到达了极点。就算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许然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打过来要这要那,还卖?卖什么,他要做小生意?以前他可没这么急着要过钱,现在倒好,分手了,开始觉得没捞够油水,想吃回头草?
如果是这样,那贺承觉得自己可真是看错人了。
收了手机,一回头,发现麦兴正饶有兴趣地望着他。
“怎么。”贺承皱眉,无视掉他若有似无的打量。
麦兴耸耸肩,“没事,只是觉得贺总很有魄力。是家事?”
“与你无关。”
麦兴哈哈大笑,半晌,站起身,“既然你这么忙,我也不多打扰,只是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二十年前你我两家的合作将这家公司推上了巅峰,现在,我们也可以走一走老头子们的老路,不是吗?”
贺承就差没将“赶紧滚”三个字说出口,冷哼一声,没有表态。
麦兴刚走出去没几步,贺承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他干脆地关了机。
透过玻璃门的反光麦兴将他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离开的脚步丝毫没有停留,但等在外面的白锦明分明看到,他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笑,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眼中都透着异样的光。
目送他离开,白锦明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进入会议室。
“那家伙越来越邪性了,要不你多雇两个保安吧,看到他就撵走算了,免得沾了一身晦气。”
“他只是想分股,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贺承靠在会议桌上,像是看什么垃圾似的,望着麦兴消失的方向。
“你没跟他吵吧?”白锦明有些担心,“麦家这两年虽然不行了,但跟外面的关系还在,要是盯上你……”
“他不敢。”贺承断然。
既然当事人这么肯定,白锦明只得收了操心的心思,准备回去吃那顿一口还没吃上的烤肉,转头一想,忽然有些为难地看着贺承。
贺承骂道,“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烦人,有话快说。”
“你……”白锦明咽了口唾沫,“你知道许然,嗯,他周末一般会去哪儿吗?”
没想到他会说出许然的名字,贺承顿了顿,不满道,“提他干什么。”
“没,他一个朋友说联系不上他了,正好碰到我,托我来找。”白锦明摸着良心没供出何宇轩,道,“我给他打电话结果也关机,他不是腿脚不好嘛,问问你他一般能去哪儿。”
“我怎么知道?”贺承反问道。
白锦明被他噎得一愣,半天才说,“你俩不是,好了十年吗?”
“他乐意去哪儿就去哪儿,跟我有关系吗?”贺承烦躁地摸摸脖子,“他没事,刚才还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要卖什么,没听清,可能是想要钱。”
“他联系你了?”白锦明惊讶道,“不能啊,我给他打他都不接。”
“换手机了吧,再者他能出什么事,啊?一个大活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吗?”
一提许然,不知怎么的,总会从内心深处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焦躁,贺承都快被这种心情给折磨疯了,恼火地问,“你最近怎么总是三句话不离他,到底想干什么?”
白锦明最受不了他说这个,刚溜到嘴边的话也立即咽回了肚子里,顿了顿,道,“我只是觉得这么多年下来,你好像一点也不了解他。”
他抢在贺承发火前接着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是没跟外面的野鸭子好过,可也应该知道,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光上床就完了。我就想知道,是什么让你把他留在身边这么多年?”
这话问到贺承心缝里去了。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
一开始是不服气,想证明就算没了乔安换个人也成,后来渐渐的变成了一种习惯。总要解决生理需求,与其在外面找野的,不如在家里留一个,干净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