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
容白想说自己没上学，也没工作，却被沈莳一句话打断。
他冷冷道：“爸，这是吃饭，不是人口普查。”
沈父脸色显而易见的变了。
碍于沈爷爷坐在他旁边笑里藏刀，沈父再没说话，两人临走的时候，沈父倒是跟容白说了一句“再见”。
对于这句“再见”，沈莳始料未及。
吃饭的时候大家轮番给容白夹菜，小家伙肚子都撑圆了，沈莳准备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再思考父亲的态度。
他扬扬下巴，“要不先走走？”
容白点头同意，他心里有事，也想散散步。
沈家所在的别墅区旁边是一座人工湖，此时月亮倒映在湖面上，被风吹的好像一张放了七天的大饼。
容白走在沈莳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踏着一地清辉。
沈莳双手插在口袋里，“崽，和我妈参观我房间的时候，她和你说了什么？”
“给我看了你小时候的照片。”
“还有什么？”
“还有你得的所有奖状。”
光是照片和奖状，不足以让崽难受成那个样子，沈莳脚步放慢，准备直截了当打直球。
却听身后人突然问他，“沈小莳，故事里的那个男孩......是不是你？”
男人脚步突然停住。
容白也随他驻足。
两人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容白却清楚地看到，男人的背影颤了一颤。
秋天的风又冷又硬，扬起男人的风衣下摆，不知是不是风吹的，顿了一会儿后，容白听到沈莳尾音带着颤抖。
“是，是我。”
容白顿时觉得自己心也被吹颤了。
“所以......”沈莳嗓子喑哑，“你也认为我不正常吗？”
沈莳闭上眼睛。
怪不得崽从他房间出来之后表情那么奇怪，看着那么难过，原来是知道了他喜欢男人。
很多人都是这样，知道世界上有同性恋是一回事，知道自己身边有同性恋是另一回事。
会更加厌恶，甚至用恶毒的语言攻击他。
比如他曾经那位“好友”。
这么多年了，沈莳早已经习惯被带着有色眼镜看待，可现在，他特别怕听到崽的答案。
“沈小莳......”
沈莳握紧双拳。
“我怎么会觉得你不正常呢？不正常的，是那些伤害你的人。”
沈莳猛地睁开眼睛。
秋风卷起落叶，在地上划出沙沙的闷响，闷响后，是男孩一贯清朗的声音：
“这些年，辛苦你了。”
.
“这些年，辛苦你了。”
回去的路上，沈莳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
他用了很大力气才让家里人接受他喜欢男人这件事，有人安慰他“喜欢男人不是你的错”，也有人劝他“现在先玩玩，以后找个老婆慢慢改回来。”
却从未有人认真地对他说，这些年，辛苦你了。
沈莳把着方向盘，看了看已经迷迷糊糊睡着的崽。
小家伙窝在副驾上，侧脸线条明晰，小手缩成一团，蜷在胸前。
“沈小莳......”
都迷糊了，还叫他的名字呢，沈莳目光柔和，“嗯？”
“忘了说，生日快乐。”
“谢谢，睡吧。”
沈莳单手脱下衣服，披在他身上，神情比月光还要温柔。
.
沈爷爷攻略法则一：找出对方喜欢人身上哪种特质。
这点跟本不用找，沈莳早就发现了，崽对他的身材“垂涎三尺”。
沈爷爷攻略法则二：根据对方的喜好，在他面前找机会展示。
沈莳对自己的身材一向很有信心，就是这个展示的机会嘛......不是很好创造。
于是沈莳早上把容白拉起来，要带他出去跑步。
容白一脸蒙：我还瘸着呢好吗？
跑步便转为散步，容白还挺喜欢早上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的，曾经狼形态的时候，沈小莳每天早上都出来遛他......带他散步。
沈小莳穿了一件比较贴身的棉T，外面套了一件运动服，因为容白骨裂还没好利索，两人沿着小区的石子路，以三迈的速度匀速前进。
旁边就是林太太和泰迪坨坨，自打容白瘸了后，坨坨看到他一次笑话一次，容白不乐意搭理它，离它远远的。
石子路不长，半个小时就能走完，期间坨坨跑出去日了一次垃圾桶，容白沈莳和她们的距离就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