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好,十次有一次能碰上。
高一校运动会,也是两个班坐在看台一头一尾,他还记得清楚,自己特地坐第一排,想看她跑四乘一百接力。她背上用曲别针别着号码牌,和两三个女生大冬天地穿着短裤,哆嗦着一溜小跑从自己面前过去,很惊讶地丢了句:“检边林,你这么高坐第一排不怕挡着别人啊?”说完也来不及等他回答就蹦着跳下台阶去跑道了。
……
检边林右手手掌压在额头上,忍不住,笑了。
接下来在横店的戏都拍得很顺利,检边林过去也不拍爱qíng戏,所有角色不是兄弟qíng就是自我内心纠结的心理变态,总之,因为过去的印象在,导演和合作方也不觉得他不喜欢拍这种亲热戏有什么不对。
这就是所谓的,形象树立的好……
这里的戏差不多五天就结束了,接下来直接去了边远山村,和横店的酒店完全没得比。什么大明星啊导演啊,还是小配角啊助理啊,住的房间压根没区别,最多是几个人合住和一个人单住,连热水都每天只有两个小时。
最惨是房间不够。
初见作为检边林的“老婆”,直接被安排和他住一间。看人家女主演都是一个人和助理睡,初见总不能要求她一个来陪的人要单间吧?
当然,就算想要单间也没有。
初见自从进了这间房,看到那个加大码的单人chuáng就开始紧张。
紧张了大半夜,到两点多终于抱着杂志睡着了。
一豆昏huáng灯光里,隐隐有个人影靠近。检边林将外衣脱下来,丢在墙角的小柜子上,脱了鞋上chuáng看着抱着杂志半靠在chuáng头的初见,慢慢俯身,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蜷起来,背脊贴着墙,脸贴着初见棉被外的大腿位置,搂着她的腰,阖眼就如此凑合着睡了。
到半夜,初见喘不过气,总感觉被东西压着,恍惚醒来。
手指动动,就能碰到他的短发,心蓦地打了个颤:“你怎么不盖被子啊?”检边林被吵醒,不想睁眼。
你怎么不盖被子啊?
他恍惚像回到小时候,六七岁?父亲半个月不在家在舟山,他寄住在他们家,总是有个特烦的声音在他午睡时,反复说,我妈说不盖被子会着凉的,你怎么不盖被子啊。他听烦了,翻个身,蜷起身子继续睡,没多会儿带着她身上特有的香皂气味的小棉被就被盖上来了。顺便再很烦地加上句:我妈说会着凉的。
……
他带着朦胧睡意,这么躺了一个小时腰都僵了,缓了会儿才算是直起来,将她靠在身后的枕头拉下来,让她先躺好,然后自己掀起棉被一角,钻了进去。
暖烘烘的,是她体温焐热的。
这一系列动作都很自然连贯,等两人盖了一条棉被,初见忽然清醒,紧张感越重心跳越重,想到了那晚在车上。最后检边林没忍住,把她的衣服推上去——
他睡意正浓,摸到她的腰,挺自然捞过来。
“你不累吗?”初见大气都不敢喘,显然在误解。
“嗯。”
这是“嗯”是累,还是不累?
是她的僵硬,她的误解,还是因为紧贴着有了自然反应,缘由不可追溯。总之,原本睡意浓着的人也睡不踏实了——
嘴唇蹭着她头顶的短发,额头。
在棉被里的那双手不太安分地扫除着所有障碍,或是扯开,或是丢掉,或者直接用膝盖顶出去,落到chuáng下……手表磕到chuáng头发出了声响,他才察觉自己什么都丢下了chuáng,却忘摘表。
怕磕到她。
他俯身汹涌地亲着她,两手反到背后扯开表,丢去桌上。
抓住她的手压在自己光着腰后时,他还在反问这里是不是太随便了……来不及停下,只是到处摸索她的手,一根根手指摸过去,找到无名指。一个小小的尾戒褪下,套上去。
初见。我爱你。
嘴唇濡热地在她耳边蹭了好久,卡了半晌也没说出来,那三个字太重了。
她:不行不行,你停停,你摸我腿,它怎么在发抖?
他喉咙发gān:……
她:等等……你先和我说,和别人有过没有?
他:……
真想掏出心给她看。
那里边除了她还能有谁。
检边林嗓音磨人得不行,哑声问:这里,对吗?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