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林嗯了一声,扶着李书往校外走。
其实李书感觉他现在的状态自己走路也没问题了,但他就是想靠着顾林,顾林的手臂环着他的腰手掌敷在他肚子上,淡淡的温热透过衣服印在了他身上。每次这种距离亲近的时候,他都可以臭不要脸地幻想他和顾林是一对儿光明正大的恋人,互相依靠,互相喜欢。
“想什么呢?”顾林看李书一脸呆样儿,问。
“想你呢。”李书顺嘴秃噜了一句。
说完感觉气氛好像停滞了一瞬间,顾林愣了愣没说话。
李书意识到自己傻逼了,想随便扯点什么挽救一下,顾林却抢先说:“确实应该想我,课都不上陪你去挂点滴,下辈子给我当牛做马吧小傻逼。”
“我以身相许吧顾林。”李书的语气里带着让他自己都害怕的认真。
顾林眨了眨眼睛,就这么看着他,没说话。
...
他这个傻逼...
这是生怕顾林看不出来是吗...
李书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却挽回不了这糟透了的局面。
顾林在关键时刻拯救了李书:“戏子无情,李先生此话当真?”
李书僵了僵,勾起一个不尴不尬的笑,“啊,当假。”
“烧傻了吧你。”
“可能是。”
坐在医院里,周围的消毒水味刺激得李书打了好几个喷嚏,顾林去外面给他买了个口罩戴上了才好多了。
从学校那个傻逼到极点的对话后,他和顾林之间就出现了一种微妙而尴尬的气氛,看似和平常没什么不同,但李书就是能感觉到。
没有手机,对于顾林李书又处于一种不敢招惹的状态,无聊之下他只能第无数次看向药瓶。
“马上完事了。”顾林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药瓶,轻声说。
“嗯。”
明明挂上了点滴,李书却感觉感冒好像更严重了,心里发慌,手脚发麻,冰凉冰凉的,连呼吸都觉得累。
顾林那么敏感的人,一定发现了什么,现在没点破可能只是没想好该怎么说,或者是同情他这个病秧子。
他刚才的语气太过认真,就算想和顾林解释都没办法圆过去。
完了...
李书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明显的血管,他可能是又瘦了,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啊这是。李先生你现在可太有文化了,出口成章的,多亏了顾先生啊,可是顾先生要发现了可怎么办。
他为什么会蠢到说出那两句话,他为什么会蠢到连着犯两次错误还一次比一次严重?
是因为生病了么,压抑的感情,难受的身体,让他的生理和心理防线都降到了最低,濒临崩溃,不然他怎么会脆弱成这样儿。
叹了口气,李书收回了所有思绪,安静地靠在椅背上。因为发烧而干涩的眼睛酸涩得难受,难受到他都不想抬头看玻璃上自己愚蠢又丧气的脸。
他现在虚弱的很,经不起一丁点儿刺激了,一切都等他病好了再说,就算顾林问也一定不能承认,不能承认。
“护士,拔针。”顾林突然站起来喊了护士一声。
李书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向顾林的背影,心底突然有一个声音说了一句:没谁你不能活?
李书在心里喃喃自语:是啊,没谁都能活,但是没了顾林他会活成什么可怜样子?
护士跟在顾林身后进来了,一脸的忐忑,看样子是个新手。
拔针的时候,许是被两个帅哥盯得紧张了,手一抖尖锐的针尖给李书的手背划了个口子,血立刻像条小蛇一样从手背蜿蜒流到了小手指,滴答滴答掉在了地上。
像朵小红花,李书走神地想。
小护士确实紧张的不行,一看操作失误了立刻慌乱地弯腰一个劲儿地道歉。
李书摆摆手表示没什么事儿,说实话他都没感觉到疼,可能是心不在这上。
顾林紧皱着眉头对小护士说:“别鞠躬了,快点拿消毒棉过来止血。”
小护士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去取了消毒棉,哆哆嗦嗦地就要给李书处理伤口。
顾林看不下去了,小护士这抖动频率得猴年马月能擦干净止血,拿过小护士手里的消毒棉说:“我来,别碍事。”
小护士又开始鞠躬道歉,看起来是怕极了被告到领班那里挨骂:“对不起对不起对不——”
李书挣扎着举了举手,忍着嗓子的刺疼无奈地说:“姐姐,我不怪你,你先去忙别的吧。”看小护士又要鞠躬李书赶紧又补了一句,“别道歉了姐姐,我脑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