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亭进房间,过了会儿拎着旅行包往外走。
“你去哪?”
“这阵子我不会再回来住。明天你等我电话。”
面庞上的泪还在滴,方真云双眸失神,竟露出笑,“你去找那个男人?你真的以为你爱他了?你做梦!”
声调抬高,字字铿锵,“钟亭,你敢不敢说你对我从来没有过感觉,哪怕是一个瞬间?”
人影在门口停住。
“我跟你不一样。真云,如果我对你有过感觉,今天我同样能爱上他。”
“廉价。”
钟亭笑了下:“记住了,明天等我电话。”
钟亭匆匆出门从楼里出来,看见何志斌的车还栖在树下。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何志斌靠在背倚上,玩着打火机。
“怎么没走?”钟亭问。
“聊完了?”
“完了。”
望着前方,何志斌说,“下来吧。”
“已经下来了。”
他把电话挂了。
何志斌下车,女人的轮廓在黑暗里显现,朝自己走来。
第34章 小夜曲
钟亭跟何志斌回了家。
她去主卧的卫生间洗漱,他拿着干净衣物去客卧。
卫生间的装修风格和整个房子一样,用材很下本钱。射灯照着大面积的黑色瓷砖,比外面多一分低调质感。镜前都是男人的洗漱用品,剃须用品、男士洗面奶、护肤霜,还有发型定型用的喷雾。很少男人像他这么注重外表。
钟亭拿起他的两样护肤品看了看,目光一瞥,注意到角落里的一管口红。金色的外壳落了点灰,旋转出膏体,圣罗兰一款哑光的枚红色。
镜子照出钟亭低垂的眼睑、无谓的表情,唇膏被细巧的手放回原处。
洗完澡出来,何志斌躺床上看电视。房间只开了盏很暗的小灯,他身上松松散散地套着件浴袍。钟亭又进出了遍手间,床上人朝她看,“忙什么呢?”
过了会儿她出来,他拍了下床,示意她过去。
钟亭在他身边躺下,他伸手懒懒搂住她,盯着电视看了会儿才低头看她的脸。她的脸洗得很干净,有股子护肤品的清香。两个人身上的香波味混到一起,钟亭调整了下头部位置。她轻轻的鼻息骚着他颈部的皮肤,何志斌手伸到睡裙下,不带情\欲地来回抚摸她柔滑的后背。
“这么大个人了,还被个小丫头拿住。”他说。
钟亭静了会儿,“你信不信她的话?”
“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了?”
钟亭笑了下,“当然知道。”
靠在男人怀里,钟亭淡淡讲述了她、方真云和杨菁之间的过往。
何志斌没有表态。
钟亭说,“我打算给她找个心理医生。”
“还让她住你那边?”
“她没其他地方可以去,等她好点,再送她回上海念书。”
“你呢……”
“什么?”
“准备住哪?”
“随便吧,明天再找地方。”
“不要找了,先呆我这吧。”
钟亭转过脸看他,像是想了下,“好。”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很多事都很顺利。钟亭给方真云找到了新加坡回来的一位心理医生。真云像是忽然变乖了,居然接受了她的安排。那天她去见过心理医生后,钟亭给她打了电话。
电话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缓和了很多。
工作室装修完毕,钟亭每天早晚去开门窗散味。住在何志斌家这几天她才知道,何志斌转行了。她不知道做酒水生意的人是不是都需要喝得烂醉,反正这两天他都是喝得烂醉被送回来。
这天下午她没出门,拉着窗帘在客厅看电影。何志斌下午忽然回来,发现家里黑暗暗的。
“怎么没去店里?”他问她。
“晚上有点事就不出门了。你今天不是有应酬?”
何志斌往房间去,“回来换件衣服。”
钟沁介绍的钢琴老师范一鸣今晚约她去参加活动,是本市最大的一家连锁乐器店要教家庭贫困的小孩弹琴。范一鸣平时很热心这些社会公益,他让钟亭借机和本地一些业内人士多接触,拜拜码头。
从房间出来,何志斌整了整衬衫领,“没事要不要跟我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