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亭不在意地笑笑,“还行。”
“生活方式最好健康一点,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健康最重要。”
她揶揄他,“大我几岁?说话这么老成。”
“大你一岁也是大。说真的,尝试看看换个生活方式,心情啊,生活啊,都会有很大的改观。我单纯是以朋友的立场。”
“多谢关心。”
下午比赛还在继续,看了一会儿,电话震动,她去外面接。
“出门的时候怎么不叫我?”电话一通何志斌就问。
钟亭走到场馆门口,午后阳光很好,照着葱郁的树,更远一点,三五个学生拿着书缓缓走来。
“看你睡得很香。”
“我出来的时候直接把门带上了,也没钥匙反锁。”
“没事,我平时也不反锁。”
那头的人像是笑了下,传来短短的气音。
一秒的安静后,他问,“在干什么?”
“有个唱歌比赛,过来看看。”
“晚上什么安排?”
钟亭目光升起,一群飞鸟绕过教学楼的楼顶,隐入蓝天。
她说:“跟人有个约。”
“推不掉?”
“推不掉。”
何志斌手搭在方向盘上,“好,我再找你。”
“好。”
医院门前人来人往,何志斌挂了电话,手机被扔到副驾上。他胸前挂着刚包扎好的手臂,药味不停往脑门窜。不急着走,他懒懒在车里坐着,眼前是窗外的好阳光,脑海里却是昏暗的夜、一盏小小的灯和灯光下赤\裸着肩颈的女人。
昨晚的感觉既过瘾、又刺激,做到后来两个人如胶似漆,快感异常。
在回味中摸了摸后颈,他发动车。
……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钟父来电话,问钟亭今天是否有空。如有空今晚就和男方见面。这就是老一辈公务员的办事风格。
钟亭在电话那头笑了下,没有想就说“好啊”。
时间地点都是对方定的。
富丽堂皇的包厢里,两家人有些郑重地坐在一起,互相介绍子女。
钟亭到了才知道,之所以急着今天,是因为男方父母刚好来游玩,明天走。四个长辈话当年,两个年轻人明着像陪衬,暗地是绝对的主角。
言语间,钟父钟母对男方很满意,谈谈笑笑。
客观一点看,这个男人的条件也确实不错。外表衣冠楚楚、待人接客礼貌周到,事业不大,却也有前景。
就像这间明亮美丽的餐厅,像餐桌上精致光洁的餐具,像餐盘里色彩鲜艳的菜肴……
窗外折射着点点灯光,越热闹,越寂寥。
钟亭话不多,始终淡淡微笑,有问则答,态度大方。
钟沁也在场,不知道是不是帮钟父钟母吹耳边风,中途在洗手间以退为进地跟钟亭说,“我看还不错,不行你先接触接触,没感觉也不用勉强啊,就当多个朋友。”
钟亭只是笑。
吃完饭,钟父开着钟亭的车和钟母一起去了钟沁郊区的家。男方开车送钟亭。两人在车上互换了联系方式。
在楼下道完别,车开走,钟亭转身。
道路尽头,一个黯然的身影倚靠在车门边,看着她。
何志斌吊着一只膀子,身上空披着皮外套,完好的那只手夹着烟垂在身侧。
她走近了,他说:“钱包丢你那儿了。”
他吸了下鼻子,看车离去的方向。车灯彻底熄灭在拐角,冷淡的目光又回到她脸上。
“我上去拿,还是你多跑一趟拿下来?”他问。
思索了一下,钟亭不在意地说,“上去吧。”
进门,何志斌在客厅查找一番,又走去房间。他没说谎,钱包确实在房间的床头柜上,不知道是故意落下的还是真的忘记拿。
钟亭靠在门框边,看着他拿完东西,跟在他身后往门口走。
走到玄关,人不再往前,忽然转身搂她入怀。她在他身后没有及时停下,不期然地被他一把抱住。
像是怕手上的烟烫到她,何志斌动作突然,却不蛮横,手臂箍紧她的腰,手掌包住她的背。
破碎的灯光在空气里凝固,没有一点声音。搂着她,头埋到她的肩窝里,他把她整个人往自己身上贴。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