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她只觉下体涌出一股温热的液体,源源不断,好像溺尿一般。“啊!”她惊叫起来。
疾驶中的车子剧烈地晃了一晃,梁峻涛咬牙忍着没有停车,他嘶声喊道:“再坚持一会儿,五分钟……不,三分钟就到了!”
“不是!”林雪惊魂未定地检查了一下,又痛苦地申吟起来:“羊水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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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梁首长无比伦比的驾车技术无人可及,所以他抱着林雪下车的时候,只有几个护士睡眼惺忪地迎出来。
大年初一,值夜班的几乎都在睡觉,刚刚被一通电话惊醒过来,他们起chuáng后顾不得洗漱,一通忙乱,换上工作服,就接到消息说车子已经到了。
这……未免太快了吧!当然,一切只是开始,让人大跌眼镜的还在后面。
梁峻涛抱着林雪箭步如飞地窜上台阶冲进大厅,喊道:“医生呢?医生在哪儿?”
那几个小护士在后面跟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被雄狮般bào躁的男子吓得花容失色,结结巴巴地说:“在、在产房里呢!”
为了方便孕妇,妇产科一般设在二楼,没有等电梯,梁峻涛直接抱着林雪跑楼梯。
她在他的怀里疼得五官移位,眼前阵阵发黑。生产的阵痛让她压抑不住地嘶喊,指甲深深地掐进他的胳膊,鲜血淋漓都浑然不觉。
梁峻涛更感觉不到疼,他的心已经快要疼得碎掉了。第一次见她这样痛苦的样子,好像比那些遭受电击酷刑的犯人还要痛苦百倍,让他忍不住想代她承受那种深刻的撕裂的剧痛。
“你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再忍忍……”他不知道自己都对她说了些什么,只觉得自己都要被这种痛苦折磨到崩溃。
穿过长长的走廓,他抱着她跑进产房,那里的值班医生刚刚穿上无菌服,见产妇已经被抱进来了,吃惊之余,便指着一张产chuáng对那个满头大汗的男人说:“放那里吧!”
“啊……”林雪躺在产chuáng上疼得天昏地暗,泪眼纷飞,“峻涛,我好疼!”
梁峻涛紧握着她的纤手,无比qiáng烈地希望能代替她承受这种痛苦,可惜,纵然他不可能分担她的痛。“医生,你快过来,赶紧给她止痛!”
匆匆忙忙地戴上无菌皮手套,值班女医生手脚还算麻利地快步过来,瞧了眼林雪的反应,嗔怪地瞪一眼那个额冒青筋的男人,说:“哪个女人生孩子不疼?大惊小怪!”
“你他妈的什么态度!”横行无忌的梁首长哪里受过此等抢白?他当下指着那个女医生的鼻子,骂道:“你等着!”
“嗬,你这人什么态度?当医院是你家开的啊?”女医生大概是从没见过这么横的病人家属,不由生气了。“赶紧闪开,我要给产妇接生了!”
“你接生?行吗?”梁峻涛怀疑地瞪她一眼,命令道:“等妇科专家来了再生!”
“我怎么不行?”女医生伸手将他推开,“你去一边等着妇科专家吧,你媳妇儿等不及了!”
就这样,梁首长被无qíng地驱赶到一边去,女医生给林雪做产前检查,彩超刚照上去,就惊呼起来:“天啊!胎儿头部已经进到产道了!”
梁峻涛惊得赶紧又跑过来,一把攥住林雪汗湿的纤手,安慰道:“别怕……会顺利的!”
已经过了阵疼,林雪缓过气来,就听见医生喊道:“看到头了,用力!”
看到孩子的头了?这么快吗?林雪慌乱起来,她还以为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要一直续持下去,直到三天三夜。
她命运多舛,从来都是崎岖坎坷,什么事qíng都没有顺利过!就连这桩幸福的婚姻都是在她死过去一次后才在拐角处偶尔碰巧遇到的!她以为,这次生产会再次磨掉她半条命,难道这就要结束了吗?
紧紧地攥着梁峻涛的大手,想从他那里汲取信心和力量!可是,她感觉他颤抖得比她还要厉害,好像比她还要紧张。
颤抖的唇吻上她汗湿的鬓角,他不停地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己,喃喃柔语:“别怕,我们宝贝就要跟我们见面了,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离开!”
继梁峻涛到达医院十五分钟后,梁佩文也驱车赶来了,待她换上无菌服进到产房里,就听到值班的女医生,在那里喊:“快了,再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