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时光里听过你_作者:耳东兔子(224)

2018-05-05 耳东兔子

  苏盏你上次说过,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是殉难者的生命,想我的时候,抬头看看天,我都在呢,我要保佑你们。

  长长久久,永生永世。

  永不分离,永浴爱河。

  一世qíng长,两心不忘。

  抱歉,一辈子那么长,你们原谅我吧,我要去找他啦。

  永别。

  勿念。”

  亲爱的。

  如果有来生,那就做一颗树吧。

  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

  ——

  苏盏到了美国第二天就见到了缠绵病榻的徐国璋。

  身体瘦得只剩骷髅架子了,脸颊凹陷,面色难看得不行,苏盏走进去之前,徐国璋已经戴上了氧气罩。

  单人间的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徐嘉衍让苏盏坐在沙发上,自己出去找医生了。

  几分钟后,徐国璋醒过来,看见对面的苏盏,一愣,反映了两秒,他冲她伸手,嘴里吱吱呀呀,话也说不完全。

  苏盏看着他一动不动。

  徐国璋吃力地冲她招招手,苏盏看着他,慢慢站起来,走过去。

  那张脸,那副身躯,好像都已经变了一个人,连神态都没了往日的凌厉。

  老人缠绵病榻的时候,总是显得特别可怜。

  他双手颤抖,眼尾居然滚过两行眼泪。

  苏盏坐到chuáng边,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徐国璋张张嘴,气若游丝,颤着手按了铃,有护士过来帮他换了氧气管。

  他再次张嘴,声音抖着,“对……不起……我儿子跟我,不是……一起,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妹妹……你妹妹死后……我……那阵很……怕,我……意……识到自己错了……我知道……说对不……起……没……用,你……们……只会更……恨我……但别恨我……儿子……他是真的……喜欢你……这三年……他为你做了很多,我一直……没好好……疼过……他,生了他,没让……他感……受到……爱,……他每……年都……会去……看苏菡……陪她……说话……说你的……事qíng……我犯……的错,不该……让他……来替……我担……对不……起……”

  断断续续,他一直在说对不起。

  苏盏能听到的也只有这些。

  护士走过来,用英文告诉她,“不要说太久了,他现在说话吃力。”

  “你别说话了。”苏盏转向护士:“您帮他把氧气罩戴上吧。”

  苏盏走出去,徐嘉衍正倚着走廊抽烟,“晚上想吃什么?我回去给你做。”

  “你会做?”

  “刚学的。”

  她忽然说:“你一年去看几次苏菡?”

  徐嘉衍愣了下,“两次。”

  苏盏搂住他,“都说些什么。”

  他掸烟,不甚在意:“随便说。”

  后来有一年,苏盏怀孕,清明徐嘉衍不让她去,她就偷偷去,跟在他后面。

  那年,似乎风特大。

  谢山墓园的竹林里都是呼呼风声,她就站在后面,听见墓碑前那个男人半蹲在苏菡的墓前,声音低低沉沉,随着风,送进她耳朵里,声音悠远仿佛从天边传来。

  “你侄女快出生了,你姐怀孕脾气变特差,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我每天得开几个小时的车给她满城找她想吃的,孟晨说我不能这么惯着她,都快成母老虎了。”

  “她只有我,我不惯着谁惯着,我得惯着,我得带你那份,爸爸那份,妈妈那份,一起惯着。”

  “他们说我现在这样一点儿都不帅了。”

  “……行吧,不帅就不帅吧,你姐高兴就行。”

  “……”

  “走了,下次带小侄女来看你。”

  男人挥挥手,转身走了,高大的背影依旧潇洒凌厉。棱角似乎被岁月磨的更有味道,深沉冷峻,多了几分成熟,眉眼间的痞气依稀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