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休息,”舒柏晧说。昨天睡了六个小时,飞机上睡了六个小时,舒柏晧睡得已经不能再多。
“那好,”温博凉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嗯,好。”舒柏晧说。
洗手间的水声哗哗响起。舒柏晧翻着桌上的客房服务,他看了一会儿,上面都是英文,也没看进去太多。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温博凉从洗手间出来了。
温博凉换了一身衣服,藏青色大衣里面是挺括的黑色西装,淡蓝色衬衣系深红色领带,领带上别着金领夹,两条笔直的长腿迈了两步,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
舒柏晧看得分了一会儿神,他知道温博凉一直很好看,但很少现在这个模样也是少见的,温博凉精明而理性,冷漠而疏离,站在他面前像画报里完美的陌生人。
温博凉低了一下头,他伸了伸手腕,露出那面星空的表盘。那只温博凉身上唯一普通的东西,让舒柏晧找回了一点熟悉。
温博凉纤长的食指在表盘上轻轻敲了敲,说:“如果不需要休息,你也去换一下衣服吧。”
“我?”舒柏晧问:“我们要去哪儿吗?来得及么,你还要要去参加生日会吗?”
“嗯。”温博凉说:“爸爸的生日会大概在晚上七点,但大哥那边需要我帮忙,我们可以提前一点去。”
温博凉顿了顿,继续道:“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我……”舒柏晧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似乎在消化温博凉的话,“我去不太好吧,毕竟是你的家宴,我去了,伯父应该会不高兴的。”
“他不高兴就不高兴吧,”温博凉直截了当。
他已经不在乎温少华会怎么想,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让舒柏晧一个人留在这里。
转身后,身后空无一人的不知所措,他再也不要经历第二次。
舒柏晧犹豫了一下,他所以为的漫长的迟疑仅仅维持了一秒,他立刻答应下来,说:“好啊。”
*
在西雅图举行的聚会规模很小,仅仅邀请了最亲近的人,三个儿子,儿媳孙子。郑芳并没有来,公事公办地送了温少华一家地暖公司的一万股股权作为生日礼物。
路上,温博凉跟舒柏晧稍微介绍了一下他的家庭情况,他说:“我家除了我爸爸和大哥,我还有一个弟弟,你应该见过他,他叫博雅。我还有两个侄子,这个你应该没还没见过,是双胞胎,三岁多,一个叫Tom,一个叫Jerry,都在美国出生。”
舒柏晧默默在心里记着他们的名字,问:“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吗?”
“嗯,”温博凉点点头,说:“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很好认,你只用记着左边耳朵上有痣的是哥哥,右边眉毛上有痣的事弟弟。他们脾气有点大,跟我哥一样!如果有人认错,就要大哭大闹。”
舒柏晧笑了一声,又问:“小侄子们有中国名字吗?”
温博凉说:“这倒有,爸爸给取的,广成和广利,但是他们从小接受的都是美国教育,所以很少用了。为这爸爸也很不高兴,一直说要给他们找中国老师,但也找不好。所以生气归生气,毕竟是小辈,生气也没拿他们怎么样,年年照样给大红包。”
一路上,温博凉又说了几件小事,两人边走边说,一起到了公寓。
温少华在西雅图的房子是高层公寓,大平层,大概200多平米,很通透,采光非常好,一进门,哪里都是亮堂堂的。
温博阅听见有人到了,跟招待人员一起出来迎,他对温博凉笑笑,说:“博凉,你来了呀,刚刚在电话里没说完,你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温博凉边说边将外衣脱了,递给服务生。
温博阅本来脸上还带了一层笑意,但一见温博凉身后还有一个人,脸色顿时一变,冷漠道:“博凉,你怎么还带客人?”
温博凉说:“是的,他是我的总经理秘书,我到哪里都少不了他。”
温博阅嗤的笑了一声,说:“博凉,你还挺大牌的,上哪儿都要带一个秘书,我都没带呢。”
“你也可以带一个,”温博凉便说:“大嫂呢?”
温博阅说:“她在联系晚上的蛋糕。”
温博阅扫了舒柏晧一眼,不知为何,他的心沉了沉。
他察觉到似乎哪里不对劲了,这个人,怎么一直出现在温博凉的身边,温博凉读书的时候,温博凉创业的时候,温博凉的家里,还有现在。他出现得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