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这个词让舒柏晧微微发凉,他想到了盘旋在荒野上的秃鹰,等待着猎物咽下最后一口气。
魏西坐在沙发上, 用笔记本电脑在网上搜索罗伯茨的资料。他很快找到了罗伯茨的脸书页面。
“罗伯茨应该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魏西根据他的社交网络做了一个人物侧写:“他的智商很高。父亲是美国人, 母亲是德国人。
“他会说四种语言,中文很好, 也很喜欢中国文化。几年前他来W大交换了一年, 在这期间交往了一个中国女朋友, 但是在他回美国后就分手了。”
魏西问温博凉:“据你所知, 罗伯茨写代码的水平怎么样?”
温博凉说:“没有见过,无法评价。”
魏西便继续在网上搜索, 企图找一篇罗伯茨署名的论文,但并没有找到。他将电脑转了过来, 给大家看一张照片,问:“这是罗伯茨昨天发的照片,能看出点什么吗?”
照片是罗伯茨坐飞机的时候拍的,照片将他当时的电脑桌面给拍了进来,他正在编程。
李则砚看了一眼, 呵呵道:“辣鸡。”
魏西不懂这个,便问:“怎么?他的水平不怎么样?”
“也不能这么说。”舒柏晧无奈地看了李则砚一眼,说:“李则砚是魔鬼,你不用管他。”
“什么意思?”魏西问。
舒柏晧解释道:“罗伯茨用了tab键,所以不爽他。”
“这个很讲究吗?”魏西问。
“也不是,”舒柏晧说:“这其实是个人习惯的问题。
“我们写代码的时候,一般会用空格键,每次缩进两个空格,但有的人想省事儿,用tab键代替了。
“但用tab键的确会在后续造成一系列麻烦,因为merge中tab会被当做8个空格,Python就更绝了,直接告诉你error……”
“总之,”李则砚替舒柏晧总结道:“就是辣鸡。”
他翻了个白眼,说:“这说明这个萝卜丝的代码水平,就是个野路子,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副教授的,现在国外高校都这么水了吗?”
“可能有的人就是不拘小节吧。”舒柏晧说着,又看了一眼罗伯茨照片上的代码界面,这一次他猛地一怔,说:“他写的这段也是CSS压缩模型?”
李则砚也看了一会儿,说:“感觉跟我们第二次的思路,很像……”
温博凉扫过一眼,开口道:“这并不奇怪。我们的内核都是来源于詹姆斯教授,就像汽车的发动机,我们的引擎都是一样的,但外壳和其他技能不同。”
李则砚说:“但是我们上次实验失败了。”
就像用同一个公式解一道算数题,如果公式是错误的,那么不管算多少次,都只会得到一个同样的错误答案。
“或许,”魏西推测道:“他在这个基础上,得到了什么进展?”
大家没有说话。如果魏西说中了,那将是最坏的打算。
舒柏晧他们再看了一会儿,罗伯茨很小心,特意没有将关键的地方照进照片里,于是他们没能挖掘出更深层的信息。
舒柏晧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两个翻译。虽然这两人被耍得团团转,但他们和罗伯茨在一起,一定知道不少东西。
舒柏晧迅速拿起手机拨通前台阿美的号码,问:“刚刚那两个中国人,他们走了吗?”
阿美说:“早走了,在美国佬走之前就走掉了。”
舒柏晧一听,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么大一个城市,两个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他们一离开大厦,便像水,滴进海里,哪儿还有什么痕迹?
舒柏晧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对其他人说:“好,现在谁都不要着急,我们先整理一下我们手里的信息……
“首先,我们知道他们的身份是翻译,其中一个叫郑锋,英文名叫Steve,另一个人呢?另一个人叫什么?”
大家一点印象也没有,舒柏晧也是。
那个人长了一张看过就忘的,平凡的脸,没有什么显著的特征,说话做事唯唯诺诺,总是会被忽视……
“能知道他们是哪个翻译所的吗?”舒柏晧思忖道:“如果知道他们是哪个翻译所的,又知道他的名字,我们至少能找到其中一个中国人……”
“有道理,”魏西点点头,说:“我这边可以排查市里有名的翻译所。罗伯茨来中国,最先联系的肯定是那几个。”
“好,”舒柏晧点点头。
这是一个好办法,但还有一个问题,这样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