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温博凉平淡道。
他站起身。金边的眼镜后狭长的眼睛,目光坚定而平静,好像随时做好了应对任何难题的准备。
温博凉刚走一步,却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舒柏晧正轻轻将他手腕牵住了。
温博凉停下脚步,试探地看向舒柏晧。
“那个……”舒柏晧张张嘴,一时还不知道怎么说。
他不是对温博凉没有信心,但温博凉手上的新demo是他花几天功夫完成的样稿,很多细节还没处理,仅仅私下玩儿的时候跑过几次,性能方面也不成熟,现在就这么“上台”,舒柏晧心里真有点没底。
“那个……还是我去吧,”舒柏晧说。
温博凉顿了顿,疑惑地看着舒柏晧。
舒柏晧说:“就,就,想陪他们玩玩儿。”
温博凉怔了怔,突然明白过来。
舒柏晧宁愿自己丢脸,也不想他丢脸。
温博凉没说话,他低下头,然后将手掌反了过来。温热的掌心,在舒柏晧握住他手腕的手指上,轻轻握了握,然后缓缓放开。
放心。
“诶!”罗伯茨不耐烦了,东北话都出来了,说:“你俩,你俩偷偷摸摸干哈呢?要打啵回家去打!到底还比不比了?”
舒柏晧怒怼道:“比,怎么不比了,你给我等着。”
舒柏晧松开温博凉的手腕,真是太妄自菲薄了,他怎么忘了,那可是温博凉,温博凉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温博凉来到电脑前。他冷白而纤长的手指放在操作台和键盘上,手指一触碰,便像重新赋予了生命,他熟练的敲击着按键。
温博凉的demo更精进。
软件可视化的,不像罗伯茨那么傻瓜,还需要选择视频的存储路径,直接用鼠标拖着视频,直接拖进一个方框界面上就完成了。
这段粗略的demo运行得极其流畅。
一段1G的视频,完成上传仅仅花了10秒,完成数据分析花了10秒,完成压缩花了20秒,总共一分钟不到。
进度条从这一头移动到那一头,整个过程没有一丝一毫卡顿,简直是治好处.女座。
视频压缩一会儿便完成了,5G的视频压缩成250兆,这压缩率简直可怕。
罗伯茨表情有点绷不住了,他磕磕绊绊,还花了点小心思,作弊才压缩成功的程序,在别人手里就是一分钟不到的事儿,这对比也太惨烈了。
“速度太快了,”罗伯茨连连摇头说:“5G的文件压缩后只有250兆?连十分之一都没有,你这压缩的是什么东西?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你作弊了。”
“胡说八道!”小周气得几乎跳脚,说:“你以为谁人品都跟你一样差?”
罗伯茨冷哼了一声,说:“我有没有说错,检测一下无损率就行了。你们敢检查……吗……”
罗伯茨话还没说完,温博凉已经将两段视频进行交叉对比了。
电脑上的两个窗口,正同时播放着两段视频。
“那个……”小周小声问舒柏晧:“到底左边是原视频,还是右边是原视频啊……”
他跟大家一起盯着看了半天,但还是没闹明白。
要不是舒柏晧用过这个软件,他一时还真分不清楚了。
窗口左边和右边的两段视频,几乎一模一样,无论是画幅大小、画质、还是色调,都完全相同。
如果一定要从鸡蛋里挑骨头,眼睛凑近盯着画面看,还是能看到右边的视频像素点稍微粗糙些。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舒柏晧回答道:“应该是右边的吧……”
过了大概半分钟,无损率数值计算出来。
大家半晌没说话,就连罗伯茨都哑口无言,只能讪讪地盯着屏幕。
屏幕右下角标记着一个无损率最终值——94.5%
94.5%,这是一个怎么样的概念?
这个数值意味着,一个5G大的视频,经过温博凉压缩程序处理后,大小仅有250兆,而这一段250兆大小的文件,在解压后视频字节和原视频字节的相似率,高达94.5%。
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罗伯茨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他沉默地坐在一边,尴尬地将他的U盘取走。
而他的这些动作,根本没人在意,大家都热烈地注视着温博凉。
他们曾对中国有根深蒂固的偏见,认为中国是没有自己的科技,完全依靠最低端的劳务,通过人口红利,赚得了一点薄利。
但现在,不管他们心里乐不乐意,又愿不愿意承认,他们必须面对一个事实,中国的互联网科技正在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飞跃发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