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柏晧说:“不在意。”
“……”小周怒道:“那问个屁啊。”
客栈老板见他们今天没有点着蜡烛玩电脑,深感欣慰。于是拿了两小碟子腌的小酒卤菜,给大家吃。
舒柏晧他们在那儿说租大巴,老板听了一耳朵,便说:“你们是去哪儿?”
舒柏晧说:“去青垣寺。”
“啧啧,”老板便说:“你们要去,跟我说一声啊,我对这儿熟。”
舒柏晧便说:“老板肯不肯赏光,跟我们一起去当个导游?”
老板哈哈一笑,说:“行啊,没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他们两家公司便准备动身。
去庙里不能吃荤,而且还要早起,争一只早香,也就是一天最早点燃的那一根。这天一早,他们吃了些素包子、清汤面,然后整理好行李,坐大巴车进山上。
青垣寺在山顶上,山路越向上越窄,到了半山腰,别说大巴车了,就连自行车都上不去。于是他们将车停在休息山,剩下的路途自己慢慢往上爬。
山间小道不平,窄而且陡峭,越往上台阶越短,山路笔直像刀削般从上至下。随时要看好自己前后的人。
舒柏晧他们走得小心谨慎,温博凉走在舒柏晧前面,小周则跟在他后面,大家一路蛮慢慢走。
到了第一个平台的时候,舒柏晧回头一看,发现小周在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他正低头瞄手机。
“你找死吗?”舒柏晧低吼了一声,说:“把手机收起来。”
小周将手机举起来,说:“好像没信号了。”他跟小乔约的青垣寺见面,手机没有信号,那怎么找得到人?
舒柏晧说:“这儿树多,到山顶可能就有信号。”
小周有点丧气地将手机塞进口袋,然后慢慢跟着大部队往上走。
到了山顶,红砖青瓦的小寺便藏在山顶的树影之间。
老板他是个信佛之人,随时腕子上带佛珠,身上一股檀香味儿,所以对佛学颇有心得。老板跟舒柏晧他们介绍道:“这里之所以叫青垣,就是因为以前,这儿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面断墙,应该是打仗的时候建在这儿巡哨,但打完仗以后,就没人打理,于是墙塌了成了断墙。”
舒柏晧听完觉得挺有意思。他又发现,这墙不是新粉刷后的乌青色,而是有点古意的,暗沉的青灰色。
舒柏晧说:“墙壁的颜色也是为什么这里叫青垣城吗?”
“没错,”老板点点头,他将手心放在那墙壁上,说:“这颜色是不是很特别?
“其实这墙上的砖头,是必须要用这里的泥土用古法烧制,才会有这样的效果。这块地的土里面,大概有什么特殊元素,高温加工之后,便会呈现出青色。你用外面的土,或者外面的烧法,烧不出饱和度这么高的青色。”
他们边走边看,从庙外走到了大雄宝殿,老板说了一路,将这里的历史、风俗、特色都说了个遍。
“去庙里心要诚,这样才能灵验。但灵验之后呢,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要回来还愿,感谢菩萨保佑。
“以前我儿子身体不好,天天在家吃药,他妈妈心疼,请医生开药,吃了还是不好,最后去庙里磕头,没想到回来没多久,儿子身体好多了。身体一好,学习成绩也上去了,考上大学,现在也在大城市里,算得上光宗耀祖吧……”
“当然了,”老板话锋一转,又说:“也可能是我儿子吃的那些药终于有作用了。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你们信就信,不信就不信,当我胡说就行。”老板说完,又开始气定神闲地念珠。
舒柏晧他们从小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领导下成长,学的又是计算机,但对佛学这种传统文化也有着敬畏之心。
舒柏晧说:“牛顿到了晚年,也放弃物理,转而钻研神学。大概有很多事情,是现阶段的科学无法解释的。”
进了大雄宝殿,老板从方丈那儿请了几柱烟,递给舒柏晧他们。
“按照规矩,你们先拿着香,在菩萨前面拜上三拜,然后再跪在软垫上磕三个头,心里默念自己的愿望,跪拜的时候手心一定要朝上,放在身体两侧,这样才能接到菩萨赐给你们的福气。”
舒柏晧规规矩矩地做了一边。他磕了三个头,默默在心里许愿,他的愿望很小,他希望这次他们的展览会可以顺利。
他们的数据距离完美还差一小段路,这段路能看见,却也只能看见,怎么也走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