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荧_作者:照乌山(99)

2019-04-02 照乌山 校园

  大妈眼睛在温博凉身上瞟来瞟去,舒柏晧立马被弄烦了,他干脆说:“您老公还打牌吗?您儿子找到工作了没呀?您女儿该结婚了吧,再不结年纪可大了,还有,您隔壁那个陈婶是不是跟她老公出国玩了?诶,陈婶可真命好。”

  大妈脸一下绿了,前几个还只是物理攻击,最后一句简直是人生攻击。

  人都希望自己的朋友好,但绝不能比自己好。

  她气得牙痒,转头就往回走,把大门摔得震天响。

  *

  舒柏晧外婆有一儿一女,女儿走得早,只留了一个舒柏晧。

  儿子没病没灾,有一对双胞胎。

  现在舒柏晧在外面工作,回来的机会不多。儿子和孙子也有工作,虽然在一个城市,但也无事不登三宝殿。于是家里只有她一个,空荡荡的。

  外婆住的老房子层楼不高,小三层一栋。小城镇老市区地价便宜,那会儿外婆为了谋生,做起小生意,便将楼租了下来,一楼当做小门面,二楼、三楼住人,每天起早贪黑挣点辛苦钱。

  后来外婆年纪大了,舒柏晧也有了稳定的收入,便没再让外婆继续做小买卖。现在的一楼被简单的围了一圈,种了些花草,做成小花园的形式。

  到了家门,舒柏晧拍了拍花园的铁门,对里面大喊,“外婆,我回来了。”

  外婆年纪大了以后耳朵就不怎么好,她又用不惯助听器,所以跟她说话要用喊的。

  外婆正在院子里编篓子,她听见舒柏晧喊门,放下手里的东西,将拐杖一撑,起来开门,说:“回来啦,我的乖乖呦……”

  外婆一直这么叫舒柏晧,从小叫到大,现在舒柏晧都成年了,这叫法一时还改不过来。

  舒柏晧以前没觉得什么,他也很喜欢外婆这么叫,很亲呢,但现在温博凉也在,舒柏晧就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偷偷看了温博凉一眼,然后跟外婆埋怨道:“外婆,我,我朋友也在呢!”

  外婆呵呵笑,给他们开了门,说:“哦,乖乖的朋友哦。”

  舒柏晧极其尴尬。

  舒柏晧一进院子就看见外婆在编的竹篓子,脸一下垮下来了,说:“外婆,都跟你说多少次了,别弄这个,费神,这玩意儿编了又卖不了多少钱。”

  “我又没别的事做。”外婆说。

  外婆是个闲不住的人,一把年纪依然忙进忙出,身子骨硬朗得很。她过惯了苦日子,知道钱不好挣,在这方面,总是辛勤又节俭,无论舒柏晧跟她说了多少次,她都听不进去。

  外婆进屋给舒柏晧他们拿吃的。

  舒柏晧忙说:“不用啦,我们在车上吃过了!”

  外婆说:“城外面的东西,哪里有自己家里做的好?自己家里在做的都是纯天然的,不像外面那些,不知道放了多少化学调料。”

  舒柏晧笑,外婆挺跟随时代,也会用智能机,关注了不少养生公众号。手机上的字太小了,她看不太清,便用语音朗读功能,听手机给她念如何多喝热水多泡脚,活到九十不显老。

  外婆进了屋,舒柏晧便过去看温博凉在干嘛。

  温博凉应该没来过这样的地方,对什么都很感兴趣。

  他站在外婆养的植物面前,很认真的看每一株。

  舒柏晧凑了过去。温博凉回头对他笑了一下,说:“你小名叫乖乖吗?”

  “不是,”舒柏晧解释道:“我小时候外婆这么叫我,随便乱叫。”

  温博凉垂下眼,手指微屈抵在唇边,说:“嗯,是挺乖的。”

  舒柏晧几乎要炸了,他干净用手背冰脸,说:“你……你说什么呢!”

  温博凉没说话,眉眼里全是笑意。太可爱了,就是只大白乖猫儿。

  舒柏晧冰了半天自己的脸,终于淡定下来,他继续凑过去看温博凉在干嘛,他问温博凉:“你在看什么?”

  温博凉指着门边上的一株,说:“你很喜欢吊兰?吊兰有什么寓意吗?”

  舒柏晧怎么可能告诉温博凉,吊兰等于“钓男”?

  温博凉真的被他钓到了,这证明,这个说法还是很准的。

  舒柏晧摸了摸鼻子,糊弄温博凉道:“吊兰吸甲醛的,放在家里净化空气。”

  “是吗?”温博凉伸手碰了碰吊兰的叶片,说:“我们可以带几盆回去吗?”

  舒柏晧上次回家,把那盆吊兰带了回去。后来岳耀川去他家找人,人没找着,为了泄愤,砸了不少东西,包括那株吊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