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闹。”
她的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身,汲取温度,仿佛那样才有了说话的勇气。
“上次我这样抱着你的时候,是在崇文的女生宿舍楼下。”
“那天你本来在准备答辩,我在电话里骗你我病了。”
“因为在那之前,你忙着家里和毕业的事qíng,两个星期我没能见到你一面。”
“我抱着你,你亲了我的额头,骂我是小骗子。”
往事历历在目,程意意觉得说出来就忍不住哽咽,可倘若真哭出来,便也说不下去了…她只能qiáng忍着,忍住红肿的眼眶,忍住内心所有的涩意,好教他能清楚地听她接下来的话。
“你知道我的记忆力,我忘不掉的。”
“我记得那天你手指上美工刀划破的伤口还没有痊愈,记得那天落在你发梢的柳絮……我清清楚楚记得那时候想你、盼着你出现在我面前的心qíng。”
“所以离开帝都的时候,我无数次qiáng迫我忘掉,彻底做一个自私又绝qíng的人开始新生活多好,反正你眼里的我就这样的…”
“可是我总是忘不掉…”
她的鼻尖抵着他的胸膛,如同那样便得到了喘息,眼泪大颗无声地浸染在他深色的大衣里,很快失去踪迹。
“我想你……我骗了你,可我还是想你。”
“我不敢见你。”
“怕你看见我脸上会是陌生和排斥——”
“我怕你已经将我完全扔出了你的生活——”
“怕你jiāo了新的女朋友——”
“我胆怯,我什么都害怕。”
她看不见他的神qíng,只能越发用力抱紧他。
他动了动,终于静默着抬起手来,环住了她的肩膀。
他没有说话。
他在等她说下去。
那动作仿佛极大的安慰与鼓励,程意意泣不成声,可她最终告诉了他。
“我爱你。”
这三个字出口的瞬间,她能清晰感觉到他的身体如同受到震动般僵硬了。
“如果从前你不相信,那我再说一次,”程意意止住哽咽,努力让自己自己的话更清晰一些。
“我爱你,就像你一样的。”
程意意终于推开了他的胸膛,不再躲闪,仰头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的电话,我……”
她没有说完,这些解释便永远咽了下去。
因为顾西泽俯身封住了她的唇。
他在无声回应她,他相信她。
未尽的语言语言淹没在这深吻里。
他无法形容胸腔里一瞬间喷涌而出的感qíng有多么激烈澎湃,热烈又滚烫。
她爱他。
那是世上最动听的言语,让人疯狂,让人甘心沉沦。
心脏和血管在一瞬间急剧收缩,仿佛注she过的肾上激素流入四肢百骸。
风夹着大雪飘落在他们的头发、衣襟。
可他们谁也没有停止这个狂风骤雨般的吻。
汹涌的yù望无从宣泄,只有用力地亲吻,仿佛那样失控便能把彼此糅为一体,将爱意融合进彼此的血脉里。
等程意意从yù望中稍微清醒,找回些许神智,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跟着顾西泽回到了他的公寓。
她曾经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公寓,从玄关到客厅,从沙发、书架到每一个摆件,熟悉得让她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她怔愣着转身,去看身后的顾西泽,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世界便在这一瞬间天旋地转。
她被他打横抱了起来,接着那个长吻,唇舌滑入他的口中,探索唇齿间每一寸角落,用尽力气汲取她熟悉的气息,不同于刚才的热烈,而是温柔到极致的缠·绵,仿佛那爱意便是他赖以生存的氧气。
他将她放平在沙发,覆下身来。
突如其来的重力让她感受到彼此紧密贴合的身体。
他们曾经熟悉彼此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如同熟悉自己那样。
漫长的分别里,他们都曾忍受身心的煎熬,那样的煎熬渐渐成了一种期盼和希望,在重逢彼此尽qíng触碰的那一刻全数释放,心灵的无限满足,便也造就了生理前所未有的快感。
这一刻,他们离得近极了,鼻尖相抵,唇齿相依。
彼此熟悉的味道恍若这世界上最美的催·qíng·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