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会之所以把仲叙招了来,只是因为偶尔需要对外的时候,像对外宣传、市领导来访、参加教育局的会议、去他校学习指导等等,才用得著他,说的好听点,仲叙是荣盛的形象代表,说的难听点,他就是打著教人育人的幌子,四处招摇撞骗,自卖自夸,跟拉皮条无异。
就算是拉皮条,仲叙到岗快半个月了,也没碰上一次这样的机会。
尽管如此,仲叙仍旧每天准时去学校报到,除了师生大会那一回,其他无一次迟到或是缺席。
他是花花公子没错,他是不屑名利没错,但不代表他是个孬种,不务正业是一回事,能力不济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已经做不到诚实了,至少守信该做到吧。
仲叙只怕是历届荣盛校长中,心态最好的一位,既不为名,又不为利,他该去红十字会才对!
能不能一展身手有什麽关系?工作於他不过是个精神寄托,他也没指望在这里干出一番大事业,每天在校园里转转,看著年轻孩子们肆意的笑脸,听著朗朗的读书声,与老校长、李书记聊聊天,读读校长信箱里的匿名留言,一天也就过去了。
一天这麽过,一年也这麽过,七年想必只是眨眼间的事。
信箱里偶尔能收到一封情书,这天便是快乐的,又或是一封病毒,这天便是扫兴的,不管收到的是什麽,哪怕是封威胁信,新校长均是一笑置之,概不追究。
仲叙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死都不怕,其他也就没什麽好怕的了。
老校长很看中他,劝慰他年轻人要静心,切忌浮躁,在荣盛,不出事则好,一出事就是大事。
老校长说话时,仲叙均摆出一副恭顺谦逊、洗耳恭听的姿态,对方即是前辈又是恩师,兢兢业业一辈子,配得上任何人的尊重。
仲叙姿态是有了,行动上就差了一截。
说他没有上进心倒还情有可原,说他浮躁?他现在哪里还跟浮躁挂得上边,他觉得自己不像是33岁,倒像是73岁,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坟墓。要不是严臻明半拉半拽了一把,如今他两只脚都在坟墓里了。
莫言赏欢(恶魔年下攻vs悲剧大叔受)8
严臻明度假归来後,两人一起喝过一次酒,闭口未谈乔煜的事,仲叙当然不会自己主动去提,那晚的事大抵就这麽过去了。
中途严臻明接到电话,估计是米时打来的,问他在哪,严臻明推说自己在会见客户。
严臻明说这话时,朝一旁的好友看了一眼,耸肩做无奈状,想必心里多少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只因仲叙曾经追求过米时,手段不怎麽高明,最终未果,都是年轻时干的糊涂事了,但米时一直还记著仇,因而一直不喜欢仲叙,觉得他心思不正,搞得这些年严臻明跟仲叙见面都要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似的。
仲叙嘴里含了一口酒,这会只觉得更加索然无味,吐不出又难以下咽。
严臻明接完电话没多久就走了,仲叙也不强求,只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还要再留一会。
“对不起!”严臻明说。他最清楚好友的低落,却一直抽不出更多的时间陪伴後者。
仲叙笑著摇了摇,心里想问:是对不起我,还是对不起你自己?为了一个人,搞得这样卑微,值得吗?
不过这话最终还是作罢,他自己心情不顺也就罢了,何必再去给别人添堵。更何况,严臻明如今的得意是真真正正亮出来的,仲叙想离间也离间不了。
“几十年的关系了,说这些干什麽!”
严臻明不疑有他,上前拍了拍仲叙的肩便去了。
仲叙闭著眼睛又坐了一会,再睁眼时眼前凑著一个人,对方脸上带有好大的吃惊之色:
“仲叙?真的是你,你脸色怎麽这麽差?”
仲叙认出对方是自己的前男友,徐浩。
徐浩是个服装设计师,有自己的服装店,算是个自由职业者,有一批固定的主顾,收入还算不错。一年多前两人同居过一段时间,後来对方跟著个过路的摄影师走了,听说是去了西藏。
仲叙看对方脸上没有高原红,想必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
两人在一起时关系是很好的,分开时也挺平和,这会自然也没多少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