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我走到她身后,拍了拍他的肩。
“哟!圆圆回来啦!”丁丁脸上全是灰,袖子上竟然还吊着半片蜘蛛网。
“丁丁,这是怎么啦?大家都忙的像打仗似的?”
“你还不知道啊?教育部的评估开始了,专家团大概两个月以后到我们市,全大学城都忙的人仰马翻,没哪个学校不紧张的。学校领导上个星期宣布,评估期间所有教师都实行坐班制,为评优全力以赴!”
果然一个星期不上班,消息就严重滞后了。
收拾好资料急匆匆赶到教室上课,在走道里又遇到教研室主任,吩咐我下了课就到他办公室去一趟。从我被停课的那件事来看,周主任是有点想把我从严处理的意思。隐约感觉到周主任不是我三伯这边的人,甚至因为三伯而对我也有一定的敌意。学校里知道我和三伯关系的人不多,却也不少。比如这些领导,个个心里有数。更何况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怕系里系外人言一传,慢慢就变成众所周知的秘密了。偏这主任又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夹在权利争斗的中间,怎能不心慌。
下了课,我磨磨蹭蹭走到主任办公室,周主任坐在皮椅上,正悠哉地喝着茶,手里还捧着包鱼食,不时往手边的鱼缸里洒两颗。
“主任,您找我什么事?”
“哦,评估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是。”
“这是大事,全校都为了评估忙成一团。我们系也算是个大系,事情多的很,上个星期我已经给别的老师布置了工作任务,虽然你不在,但工作也一样按人头分了下去。诺,这是你的工作内容和完成时间表,你领了表就快点去做事吧!”
我走上前接过表,我的妈呀!厚厚一摞A4纸,上面写的密密麻麻,虽然心里叫苦不迭,但我面上却一片平静。把表收入文件夹,我往后退了两步说:“那么,我先去做事了,主任您忙!”
“好,记得一定要按时间完成!”周主任悠悠地抿了口茶,眼皮都没抬一下。
“您放心!”我微笑着关上主任办公室的门,转身走到廊子上把牙咬的咯咯响。什么全校都忙成一团,我看他倒是很悠闲,养养鱼喝喝茶,比我三伯他们自在多了。
这时候,我还以为所有人分配的工作都和我一样繁忙又紧凑,我真是太天真了。等到发现别人就算再忙也可以按时下班回家,而我不加班就不能按时间表完成工作时,才恍然大悟,那姓周的在整我。
深更半夜,我一个人坐在孤灯下整理资料。已是初冬,夜里寒气逼人,我只穿着一件薄毛衣,身上却汗意涔涔。不是累的,是气的。
我怎么能不气,从小到大我苏圆圆都没受过这种欺负,坏人不是没见过,却还没有一个敢欺到我头上来的。一股热气冲上脑门,我猛一挥手,把桌上的文件全扫在地上。纸籍落地时发出的哗啦声,更衬的办公室里一片空寂。
呆呆望着一地散纸,我使劲捏着手心里的笔。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站起来蹲下身慢慢把那些文件一张张收好,抱在怀里。
没办法,我知道周主任这么做的目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想通过我去抓我三伯的小辫子。虽然我刚进学校没多久,年纪也轻,但想打听出谁和谁是一个派系并不难。学院的丁书记想整我三伯很久了,总是没机会下手。周主任,他绝对是书记的嫡系。
人生在世,谁也不可能在真空里单纯的活着,苏圆圆也不例外。但是,我自有我的原则和做人的道理。我的底限是保护好自己和我爱的人。
忍字头上一把刀,但如果可以忍耐过去,一定有一天可以把那刀反过来握在手里。
我不会对任何人说我的工作有多累,我只能微笑着把它们完成。
不,不仅仅是完成,我要做的完美,让那些以为我会哭哭啼啼找三伯告状的家伙目瞪口呆!
咬牙切齿地继续理文件,一边理一边找了张废纸,在上面画了个秃顶的小人,写上周XX的名子,心里气不顺了,就用力在那小人身上戳一下。效果不错,等小人被戳的体无完肤时,我今天的工作也终于完成。
长舒了口气,把画着小人的废纸揉成一团扔到垃圾篓里,看墙上的钟,已是晚上十一点五十分。
收拾好桌子,我背上包准备去员工宿舍。
前两天没想到要忙这么晚,顶着寒风回家累的要死,索性请教务处在员工休息宿舍给我安排了床位,自己背了被子过来,晚上就睡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