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抑制剂要吗_作者:荒川黛(198)


  他们对这个人无话可说。
  事已至此,沈隽意不想恨他,也不想怪他,他也是禁药案的受害者,更是沈遥的丈夫,孩子的父亲。
  但因为他的算计和隐瞒,导致了傅清疏被抓、被注射禁药,他无法原谅。
  蒋祺也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便打算将所有的实情全部告诉他们,沈隽意伸了下手,制止他:“不必说了,那些我不关心,清疏累了,要休息。”
  蒋祺喉头微哽,垂了下眼说:“那好,我改天再来看你们。”说完站起身,手指搭上门把的时候又转过头来,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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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隽意到病房的时候蒋祺在桌边削苹果,孩子躺在医院的婴儿床上睡着了,沈遥侧着头没有睡着,他才进来就睁开了眼。
  “阿意。”
  “别起来。”沈隽意走过来坐在她床边,问她:“伤口还疼不疼?”
  沈遥摇了下头:“不是很疼了,傅教授怎么样?他被注射了禁药有没有什么不适?爸爸他……”
  她话音一停,发觉沈隽意脸色瞬间冷了几度,忙改口说:“禁药案的进度怎么样了?我听说到现在都没有具体的开庭时间,会不了了之吗?”
  沈遥并不知道以前曾经秘密处决过一次替罪羊,但知道这些被抓的人都是高层,禁药能在法律如此严谨的当下明目张胆的研发售卖,就一定是相互勾结。
  “你别担心这么多,外公那边还在施压,不会不了了之的。”沈隽意摸摸她的手,低声说:“等你好起来了,我带你去看看妈妈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沈遥对诺拉几乎是完全陌生的,从别人口中听到的都是沈开云深爱母亲,但母亲仍旧狠心抛下他的版本,以及各种她空洞麻木表情的“全家福”。
  尽管沈隽意跟她说过,她还是没有一个具象的认知。
  这段时间沈隽意交给她一份录像,诺拉在军校的时候,刚毕业的时候,授衔的时候,所有意气风发的时候。
  沈遥几乎呆了,如果她当年是这样的骁勇善战,被沈开云用禁药改造成那种样子,在鞭子和药物的影响下屈服,打碎过往,变得不再是自己。
  这一刻她才真真正正的体会到,沈隽意的恨意从何而来。
  “阿意。”沈遥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轻轻说:“谢谢你。”
  谢谢他孑身挡住所有的黑暗,默默守护了她这么多年,沈遥再也说不出那句她不想做那个一无所知的人,其实一无所知才是最幸运的。
  她不用跟那些痛苦相互纠缠。
  沈隽意笑着握住她的手,说:“你是我姐姐,弟弟保护姐姐,应该的。”
  姐弟俩说了会话,蒋祺削完了苹果又切成小块用牙签插上,放在沈遥手边的矮桌上,低声说:“阿遥,吃点水果。”
  沈遥仿佛没听见,又问沈隽意:“傅教授身体怎么样?我想去看看他。”
  沈隽意说:“他不碍事,等你好了再去。”
  “那你赶紧回去吧,别陪我了,多陪陪傅教授。”
  “好。”沈隽意站起身,冲她笑了下,又不经意扫过蒋祺,没说什么便出了门。
  一待他出门,沈遥立刻收敛了笑意,闭上眼继续装睡。
  蒋祺伸出手想去碰她,却在离她半寸的时候蜷缩起了手指收了回来,低声说:“阿遥,对不起,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但是能不能求你……别跟我离婚,好不好?”
  沈遥没睁眼。
  蒋祺叹了口气,慢慢的退远了几步,忽然孩子就醒了,他走过去抱起来,低声哄他:“宝宝乖,让妈妈睡一会,听话不要哭。”
  孩子太小,哪里听得懂这些,依旧扯着嗓门儿哭。
  沈遥半坐起身,低声说:“孩子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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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检查全部结束,孙医生经过评估判定沈隽意的身体可以进行信息素的抽取,便提前和他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并不是他们在霍城时候那种细小的针管,而是一个看起来很可怕的机器,管子有小指粗,针头也很粗,要插进他的腺体,从中抽取大量的信息素。
  因为信息素要保持绝对的纯净,所以不能打麻药,只能硬生生受着。
  腺体是最脆弱的地方,无论敏感还是痛感,都是最高的,这样扎进去几乎是蚀骨的痛,孙医生给了沈隽意一块干净的医用纱布咬着,让他别咬伤舌头。
  沈隽意趴在医用床上,双手被拘束带牢牢捆住,防止他因为受不了疼痛而挣扎。
  机器启动时产生嗡嗡的杂音,针头缓慢而坚定的扎进腺体,疼得他立刻抓紧了床单,额头上瞬间沁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