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爆珠_作者:林子律(58)


  “……他来干什么?”商秋的动作一顿,想起了那人是谁。他思考了片刻收回手,好似很无奈地叹气,“算了,我还是去看看。”
  板凳拖动的声音嘎吱一下,接着脚步越走越远,就在温渔以为他暂且丢下自己的时候,商秋走到半截停了一拍,嘱咐旁边的人:“不知道他什么事,可能要一会儿才回来,时璨,你接手一下。”
  时璨从角落里抬起头:“啊?”
  商秋已经走了,他左顾右盼,所有人都在忙自己的事,伸了个懒腰站起身。
  温渔:“……”
  突然紧张。
  呼吸变得急促,随着时璨放上来的手,温渔原本好不容易松懈的神经又绷紧了,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只好直挺挺地趴着,恍惚自己已经没有半点隐藏。
  他和时璨的少年时代没少肢体接触,互相搂抱也好,打闹也罢,都是玩笑般的亲昵。
  而今境遇全然不同,温渔很难忽视落差带来的悬殊感。时璨落在他后颈的、肩膀的手,指尖的薄茧不再是因为篮球和抄笔记,他稳重了,也沉默了,光是站在那儿低着头的模样都让温渔心头有点儿发酸。
  婚礼上都不是这个样子,怎么连笑都不会了呢?
  一直不打招呼,是连我都认不出了吗?
  那天还好好的不是吗,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吸了吸鼻子,温渔喉咙难受,咳了两声。
  “太重了?”时璨问他。
  “没有。”温渔说,想偏过头看他,被按住了肩胛骨,只得没话找话,“你那天后来……怎么突然就走了?千儿还问你来着,我都没看见。”
  时璨:“我那天下午加班。”
  温渔说“哦”,又开始找不到话题,暗中对自己翻了个白眼,心道:“平时在公司训底下人不是挺厉害的吗,正到时候侃侃而谈就只会尬聊,有点用呢温渔?”
  “不过你们应该玩得挺开心吧?”时璨轻声问了一句,头颈按过了,在他背上推,察觉到温渔绷紧的肌肉后拍了一下,“放松,你这样我怎么按?”
  “……好。”温渔说,居然有点开心。
  他想自己是太容易满足,能从那一下轻拍里品出两三分回忆。
  时璨的力道比商秋要大一点,偶尔会弄得痛,温渔又想找他说话,不肯喊出声,只好忍着痛的时候,说出来就断断续续:“那天下午景行和我们去唱歌……唔,一桌人差不多都去……去了。不给面子,当场戳穿景行,说他唱歌难、难听。”
  眼前只有光洁的地砖,温渔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有点委屈时璨一直不接茬。
  他鼻子发酸,刚扎过针的地方又被下狠手推拿按摩,耳畔有许多人在聊天,惟独听不见他最想要听的那个声音。
  “……你好歹给个反应,我找人聊天还能听见‘嗯’呢。”温渔笑着说,藏住苦涩。
  时璨:“我在听,我……我就是不知道说什么。”
  温渔追问:“不问他唱了什么吗,还有那天晚上我们又去做什么。”
  时璨:“想也知道啊,你们肯定灌许清嘉酒了。”
  他不感兴趣,温渔没来由地想,再多的话也不好提。推拿到最后时璨帮他做拉伸,骨头都听见咯拉咯拉响,温渔半真半假地喊疼,耳边飞过一声低笑。
  那种开心的感觉又来了,像飘在半空中一样。
  时璨说可以了,让他坐起来,低头把他的鞋提到诊疗床边,接着背过身要去做自己的事。推拿结束,他的背后浸出一点汗水,后颈被光一照亮闪闪的。
  “时璨。”温渔看了眼时间,“你是不是快下班了?”
  他回过头:“啊?”
  温渔飞快地眨了眨眼:“一起吃个饭吧?”
  作者有话说:
  红心每个章节都可以点,喜欢的朋友看看我们小杨梅叭>3<

第二十章
  拔完火罐的地方还隐隐作痛,温渔忍不住反手摸了一下,隔着衣服摸不出刮痧有哪里不同,但后颈一片红痕赤裸裸地露着,凉风一吹,感觉越发明晰。
  “我今晚能洗澡吗?”温渔问。
  对面正看菜单的时璨抬起头,眼中闪过受了惊吓一般的神色,良久才慢吞吞地说:“今天最好不要了,你明天要赶飞机,不舒服的话早上起来吧。”
  温渔笑出来:“你知道我明天去哪儿,怎么还偷听别人讲话的?”
  时璨噎了一下:“刚好……就听见。”
  这次和诊所、和婚礼都不同,只有他们在,时璨显然放松不少。他耳尖有点红了,温渔偷看了一会儿,才一本正经地伸出手:“点菜,给我也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