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舒衍自从缠上应书青之后,就没有好好的上过课,算上今天这堂课,恰好就能凑上三回。这门课是重要课程,期末不及格就是死路一条,舒衍只好暂且将郑晓光的事情放在一旁,在楼下拦了一辆车往学校赶去。
在课堂上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可这鬼见愁又有拖堂的坏毛病,并且一拖就是十来分钟,等舒衍下课吃完午饭后,时间也近一点钟了。饭后容易犯困,舒衍走出食堂就觉得眼皮发沉,就找同学借了一张床,打算午休一会儿,养好精神再去拳馆找郑晓光。
然而就在他睡饱之后,一睁眼却发现处于静音状态下的手机上多了十几个未接电话,并且都是应书青打来的。
舒衍见状,暗叫不好,立马回拨过去,电话却在响过几声之后,被对方挂断了。他想着应书青或许是不方便接电话,就打开微信给他发消息,而刚输上一行字后,应书青的信息却从屏幕上跳了出来。
“郑晓光出事了,快去仁爱医院找覃风。”
简单明了的一句话,犹如一声惊雷响彻舒衍昏沉沉的脑海,让他在一瞬间清醒了意识,从上铺一跃而下,挎上包就夺门而出。
应书青的担忧终成了现实,舒衍内心无比自责,火急火燎地赶往仁爱医院。到医院后,他去到胸外科找覃风,却被护士告知覃医生两个小时前就因为急诊上了手术台。
舒衍看了一眼手机上应书青的来电记录,两方时间刚好吻合,就又转身去了四楼的手术室。手术还在进行中,门外亮着红灯,舒衍在家属等待区坐下,看见旁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个染着金黄色头发的长发少年。
这临近初冬的天气,少年身上却只穿了一件红色的运动外套,金色和红色的搭配在医院单调的白色场景中尤为鲜明夺目。舒衍不由自主地多瞧了他几眼,却发现少年红色的外套上,写着长空两个字。
长空是郑晓光拳馆的名字,舒衍想到这少年兴许是郑晓光的同事,就起身走到他面前问道:
“你好,请问你是郑晓光的同事吗?”
少年闻声抬起头,阴着一张脸看向舒衍,他的眼神带着极强的攻击力,像一把出鞘的匕首,散发着冷冽的光。
“你是谁?”
少年冷冷地开口,带着一点南方口音,他的脸上也带着伤,嘴角处留有淤青。
舒衍被他阴恻恻样子惊了一下,说:“我……我是郑晓光的朋友,听说他出事了,来看看他。”
少年的目光顿时又狠厉了几分,他猛然起身,直直地盯着舒衍,身高虽不及对方,但气势却压人一头。
“是应书青让你来的?”
“对。”
舒衍感受到他隐忍的怒焰,只觉眼前这少年就像一条随时会向他发起进攻的狼狗一样,恨不得动手给他栓一条狗链子。
少年又问他:“你是应书青什么人?”
舒衍毫不示弱,答道:“我是他男朋友。”
“男朋友?”少年嗤笑一声,放在身侧的拳头骤然握紧,发出骨节响动的声音。舒衍以为他要动手打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而面前的少年却突然低下头,小声地嘀咕了几句,随后就敛了眼中的锋芒,信手抓了两把金灿灿的头发,朝舒衍说:“男朋友,给钱。”
舒衍一愣:“钱?”
少年随即补充:“我师傅替你挨了打,他的医药费你来负责。”
——原来这两人是师徒关系。
舒衍心下了然,立即掏出手机给这小狼狗转账。他说得对,这笔钱应该算在自己头上。
“我没有带太多现金,支付宝转给你好吗?或者微信也行。”
“这些我都没有。”少年回身拎起放在长椅上的背包,从里面摸出钱包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舒衍。“直接转我银行卡。”
舒衍接过银行卡,打开某银行APP,心想:“这年头居然还有人不会用微信?”
输入账号后,舒衍又问:“你的名字?”
“蔺非。”
叫蔺非的少年闷头答了一句,又重新坐回长椅上。手机银行及时到账,蔺非听见短信的提示音,拿出手机一看,却是皱起了眉头。
舒衍不禁问:“怎么?不够吗?”
舒衍不知道郑晓光到底伤势如何,为表诚意,直接转了二十万到蔺非的卡里。而蔺非却是穷苦人家出生,高中辍学独自来茂市打工,在大城市里闯荡五六年,银行卡里却从没有过这么多钱。
蔺非见舒衍一身名牌,知道他是有钱人,但却也没想着讹他,把银行卡揣包里,说:“多退少补,不会讹你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