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这边不南不北,冬天的时候没有暖气供应,但又很冷,干干的冷。偶尔会下雪,但大多数的时候都没下过雪。
一般来说,下雪的那几天是最冷的那几天,通常只有三四天。
雪不是鹅毛大雪,是雨夹雪。看着像雨,又夹杂着白,手里面一捧,不一会儿就化成水了。
这场雪是秦川他们还在上课的时候来的。
不知道是哪个女生惊呼了一声“天哪,雪!”,引得全班都往外面看。
班里的大多数人都很少看到雪,这个时候都好奇地往外面看。
秦川和冯謇也在看。
秦川还往后靠,低声对冯謇说:“北方那边的雪才好看,鹅毛一样的,连续下几天几夜都不停。我去前年跟我爸我妈还有我哥去哈尔滨玩,去的时候已经下了好久的雪,我去的时候堆了一个超级大的雪人在公寓门口,走的时候都还没完全消融。”
冯謇没看到过那样的雪。
他只记得记忆中最大的雪,是在他很小的时候,一棵树叶都掉完了的不知道什么品种的仿佛能够够到天的树上,堆积着厚重的雪。一推树的树干就能够落下很多雪。
还专门有年老的女人收集雪,也不知道拿来干什么,不锈钢的盆里装着混着黑色泥土的洁白的雪。
但第二天一早,那棵树又露出了它本身的模样和颜色。仿佛从来没出现过雪一样。
这节课是语文课。
全班人都在往外面看,课自然上不下去了。
陆萍拿着教棍,慢悠悠地说:“下雪了,今年最冷的几天要来了,你们自己把衣服多穿点。”
“但是,最冷的这几天过去之后,天气就要满满回温,春天就要来了。过段时间还是要适当减一些衣服。”
“好了好了,”陆萍手里的教棍拍了拍桌子,“看够了就继续上课,我们这节课的内容还没有讲完!”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课还是要继续上的,但听课的人却少了很多。
课能在网上再听一次,大不了再去补个课,但这样自然的美景,看一眼就少一眼,说不定下课了就停了。
但事实上下课了也没停,一直到接近十二点的时候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秦川伸出手去接雪,想要放到冯謇的脖子里。
但这雪一碰到秦川温热的手掌,就快速的消融了,等秦川回了座位准备往冯謇脖子上倒的时候只剩了一摊水。
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才接过雪的冰冷的手放到冯謇的脖子上。
冯謇被冻得“嘶”了一声,条件反射地拿手捂着秦川的手。
秦川却有点红脸地把手收了回来。
冯謇的手是热乎乎的,一点都不像秦川的手一样一到冬天就怎么也热不起来。
秦川反身坐好,等着上课。
他的前桌已经很久没来过了,听有人说李艺嫙他妈跟人做那档子事儿的时候还被验出来吸了毒,李艺嫙就不好意思厚着脸皮继续跟她那个妈一样继续在学校里勾搭男人。
放学的时候一大群人对相熟的朋友说“明年见”。
姜飞周涂江樊杰那三个也对着秦川和冯謇说了。
秦川掏出钥匙开门,听到冯謇在背后叫他。
冯謇已经换好了鞋,拉着门露出半张脸。
“明年见。”
说完就把门关了。
但没有脚步声,所以肯定还在门后面。
“明年见!”秦川走过去敲了敲门,大声说。
门后这才响起了慌乱的脚步声。
明年见。
明年见。
明年见。
明年复明年,明年何其多。
一晃眼就要到明年了,他们又要陪着对方度过新的一年。
骆以彭忙着他的咖啡店跟地下酒吧,没回家,今晚家里只有秦川一个人。
十二点的时候,秦川被叮咚叮咚叮咚的消息提示音给硬生生叫醒了。
拿起手机一看,微信QQ入目全是一片喜庆的红色,基本都是发什么新年好,祝新的一年红红火火什么的,还有人给他发了红包。
例如骚包的五侠客和闲的没事干的他那群表哥表姐堂哥堂姐。
冯謇也在微信上凑了个热闹,发了句“新的一年顺顺利利”,后面跟着一个6.66的红包。
秦川接了红包,然后还了个8.88的,顺便说了句“怎么还没睡啊?新的一年好呀。”
—定了个闹钟,专门这时候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