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徐清此时的处境十分危险,但因为有司越之的保证,苏辛相信应该不会出问题。因此,这段时间,她一边忙着准备比赛,一边还要掩人耳目地自觉上下课,而柳家那边也一直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大的动静。
也许……真的是疏忽了。
“该死!”苏辛暗骂,豁然直起身,朝着徐清的花店飞奔而去!
风从耳畔嗖嗖吹过,带来愈发清晰的血腥味!
拜托……苏辛咬着牙,感到心口一阵焦灼!拜托别在这节骨眼儿上出问题!
赚点钱容易吗她!
门口垂挂着的风铃被她一把撩起,发出杂乱的“叮叮”响动,苏辛喘着气,眯起眼迅速扫视一圈,很快发现了徐清。
还活着。
虚惊一场。
她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
“噢,是你啊。”徐清抬了抬眼,见到苏辛已经不再抵触。
她穿着时下流行的棉麻长裙,却早已没了从前的风情万种,此时的她,呆滞而苍老,面容憔悴地坐在柜台后,怔怔地对着一盆快要枯萎的郁金香发呆。
有段时间没见了,生活的变故让她不再佯装镇定,总会到来的道德审判和法律制裁,也让她敛了垂死挣扎的心思,漫长煎熬的等待,足以打垮一个历经沧桑的女人。
徐清本来就不再年轻了,苏辛第一次见到的徐清还保有虚妄的侥幸,因而精心打扮,细致求生。
而随着宋志的到来,木老板的自身难保,一年一年的罪恶难赎,如今的徐清素净的脸上,岁月留下的痕迹,昭然其上。
“后天的时装大赛上,我会接近柳庭木,这次比赛是他推广暗流香的最大途径,他不会轻易错过的。”
苏辛在待客沙发上坐下,刚才跑得急,心跳得有点快,幸好哮喘并未发作。
“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徐清苦笑,将郁金香抱到门外,静静看了会儿,忽然毫不留情地将花盆扔进了垃圾桶里。
再好的花也会凋谢,再自欺欺人的梦也会破碎。
“路有很多条,就看你怎么走了。”苏辛盯着徐清落寞绝望的背影,知道这时候的徐清是最容易被劝服的。
“路?”徐清回头,背着光,她有些看不清苏辛的神色,一阵欣喜泛上心头,又默然沉了下去,“我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柳庭木一旦被警察逮捕,我也只有死路一条。”
“那宋志呢?”苏辛挑动她的软肋,一个女人,什么时候最强大?是有情感羁绊的时候,为母则刚,为爱而强。
“他……”徐清痛苦地捂住脸,压抑许久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我对不起他……我还有什么脸去见他……他费尽心思要救我……可是我已经脏污成这样……我怎么配得上他……”
“配不配得上,我不多做评论,宋志既然为了你跟家里闹翻,还替你养着那个不知哪儿来的孩子,你应该清楚,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通通都知道!”徐清哭得气短,软软地瘫坐在地上,秋风从门外吹进来,将她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
“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做缩头乌龟呢?”
苏辛站起来,走到她身前,伸手将她拉进屋来,贴心地为她递上纸巾。
“徐清,我今天来,是给你指一条明路的。”
徐清拭泪的动作一顿,呆怔地望着她。
“逮捕柳庭木除了人赃俱获之外,供词的多少更能决定他的量刑,而你可以戴罪立功。”
“你……你要我当污点证人?”徐清瞪大眼睛,摇着头急急后退,“不、不!他不会放过我的!如果让他知道……他……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你在害怕什么?”苏辛眼神遽冷,握着她的肩膀,狠声逼问,“你以为柳庭木还有机会伤害你吗?只要你肯当污点证人,揭发他的所有罪行,他不会有命活着出来的!”
“你难道不想和宋志在一起吗?他已经为了你放弃太多太多了!你就不想为自己和他争取未来吗?十年他都等过来了,难道还会在意下一个十年、二十年吗?更何况,你当污点证人,可以从宽处理,如果表现良好,甚至可以申请取保候审!徐清,杀人的、犯罪的是柳庭木,你只是帮凶!认清楚自己的定位,你才能为获得最大程度的宽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