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吧,都死吧……
她大笑着,将魏岸用力推开,刚从侧边楼梯上去,却见前方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幔帐倏尔被掀开,一个末等女奴站了出来。
身形纤瘦,眸光冷冽,与之前对着她时卑躬屈膝的模样判若两人!
安珂不敢置信地怒视着她,却见她轻然一笑,丹凤眼美艳非常。
她不是大奴!她是……苏辛!
为什么又是苏辛!为什么!安珂不甘心地咬着牙,心神终于彻底慌乱了!她仅有的一点筹码居然不等拿出来,就彻底失败了!
就是现在!
魏岸无声比了个口型,苏辛对他勾唇一笑,抬起手,戒指对准了高射台的方向。
一点银光乍然而过,高台之上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不丹倒了。
安珂呆怔地想着,她的最后一把利刃,死了。
夕阳被云层吞没,晚风从这片杀戮刚停歇的土地上吹过,仿似有亡灵顺着身体的脉络攀爬上来,安珂浑身发抖,终于不堪重负一般“咚”地一下跪坐在地。
魏岸俯视着她,低声道:“阿珂,你输了。”
南国的冬天终于来了。
凌冽的北风从窗门上掠过,带起一阵潮寒的湿意。
S市很少下雪,却常常下雨,尤其是这个时节里的雨,淅淅沥沥,一切带着生命印记的东西也在迅速凋零。枝头上前些日子还透着绿意的枝叶,在几场小雨过后,便成了枯黄的蝶子,一阵北风袭过,就飘飘荡荡地落了下来,独留下光秃秃的枝桠在同整个冬天做着力量悬殊的对抗。
冬天让人感到萎靡,恨不得一整天都赖在温暖的被窝里,过着如动物一般蛰伏沉睡的日子,等到来年春天的第一声莺啼响起再醒来。
纪俞宁来敲门的时候,苏辛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她昨晚熬夜看了两部电影,凌晨的时候才倒头睡下,要不是门铃太过凶猛,她兴许会一觉睡到下午。
“我有话问你。”纪俞宁穿着格子大衣,围着同色系的围巾,只露出一双谨慎的眼睛。
苏辛靠在门边,懒懒地打量着她:“我没空回答。”
南太平洋回来之后,她就进入暂时歇业状态。
当时,岛上的轰炸和数名岛国贵客迟迟没有回国的消息,终于引起了国际上的恐慌,十几架国际巡警的直升机空降岛上!随后,岛上全部不法设备都被缴收送审,难民被解放,死尸被安葬,安珂也被国际审判庭带走……
杀戮过后的难民岛呈现出安详静谧的模样。
阿南掐准时机,在国际势力接手局势之前,早就派了专机过来,彼时,她和唐知眠以及斐力图文等人,便坐在直升机内,俯视着这片逗留了将近一个半月的大地。
直到那片岛屿在视野里渐渐缩小成肉眼无法辨别的细小颗粒,直到大洋的轮廓渐渐成了一片蓝色的风貌,苏辛回身抱住身边的人,在他安稳的怀抱里蹭了蹭,软声道:“回去之后,我要睡上三天三夜!”
“好。”他亲亲她的额角,语声带笑。
唐知眠便真的允许她休息到了现在。
正巧最近S大在搞活动,放了三天假。
苏辛主修的几门专业课也都接近尾声,她正打算再休息几天就去参加期末考试,之后就有足够挥霍的假期了。
至于安珂的审讯结果,苏辛也并没有过问,但可以确定的是,魏家已经危在旦夕了,魏岸的处境恐怕也并不好过。
然而,既然当初敢做,就该有胆子承担应有的结果。
究竟最终魏家会如何避开最大的风头,从而保住百年基业,亦或是真的就此陨落,这都不是苏辛想去关心的事情了。
不过,唐知眠倒是提醒过她,魏家的本事不止于此,苏辛想到先前刚接受委托的时候,唐知眠说过,一切的终止是在魏老太太的七十大寿上,她一直记在心底。
为了养精蓄锐,在年底魏老太太的寿宴上伺机行事,苏辛这几天确实一直留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大睡特睡,雷打不动。
现在见到这位不请自来的贵客,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纪俞宁气急:“你连你爸爸的死活都不管了吗?”
苏辛不禁皱眉:“你见过纪彦民了?”
从岛上回来之后,她虽然按照流程写了相应的总结报告存入“DUSK”的档案,但还真的没有和纪彦民见过面,事实上,从来都是纪彦民来找她,苏辛想要找他永远是毫无头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