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辛捂住胸口:“你居然给她送礼物!是那个会冒泡泡的粉色恐龙吗!”
她扑上去掐着苏乐的脖子佯装发火:“老娘上个月给你买了多少好吃的,你也没给我送礼物!”
“你都二十多岁了,为什么要玩我们五岁的游戏!”苏乐被掐得直翻白眼。
苏辛撒开手,回答得毫不脸红:“因为我幼稚。”
“……”苏乐决定不要搭理这个幼稚的女人。
幼稚的女人在地毯上滚了半圈,权当饭后运动。放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苏乐接过来看了眼,嘟着嘴念出来:“Y?就一个字母哎……姑姑,为什么这个人没有名字?”
苏辛搓着他拧成一团的小脸,唇角一勾,表情看上去流里流气:“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问。”
“别搓了,我要被搓瘦了……”
“快去睡觉。”苏辛总算玩够了,笑着把自家侄子赶走。
终于解放,苏乐跐溜爬起来,一眨眼就蹦到房间门前,又扭过身冲苏辛扮了鬼脸,而后飞快关上房门。
“臭小孩。”苏辛笑骂一声,低头看了眼暗下的屏幕。
她请假的时候就该想到,那边不可能允许她轻松度假的。果然,才休息了几天,就来活儿了。
只是为什么会急迫到直接打电话提醒?
苏辛想到刚才那封密邮。
照理说,那也不过是寻常的委托任务而已,难度远远比不上先前的单子,还是她错看了什么?
细细思量片刻,苏辛决定先去一趟花鸟市场探探究竟。
……
养花逗鸟是S市这两年的时髦流行,尤其适合某些阶层的退休老干部,浇浇花,喂喂鸟,彼此走门串户,寒暄客套,看似颐养天年,实则洞悉世事。
苏辛要找的却不是任何一位老干部,而是街角一间花店的老板娘,叫徐清。
说是花店,其实更像是一家小巧精致的民宿。推开饶有情趣的旋转木门,一眼便望见厅中摆了葳蕤花草,那些勃勃生机的小生命攀着窗棂延伸,每一分每一秒仿佛都在生长茂硕。
乍一看觉得杂乱无章,仔细辨认之下,会发现这些花卉草木其实都有着严谨的分门别类,也许是按照花期,或者是根据长势颜色,总之身临其中时,并未感到繁复,反而觉得玲珑婉转,惬意至极。
店面不大,甚至有些朴素,被一排装潢华丽的精品店面挤在角落,倒显出些许出尘的意味。
苏辛想,这店,就像它的主人一样,徐清徐清,人如其名,年近三十仍不减匀称的身段和清冷的气质,散发出一股子让人颇感舒服的韵味。
徐清正弯身整理新到的一批花卉,没戴手套,连泥带土仿佛在和植物玩耍,白色棉麻裙,配着一张干净白皙的脸,看上去格外赏心悦目。
听得门口风铃响动,徐清直起身来,习惯性地微笑:“欢迎光临。”
来人却没理她,而是先把提包打开,拿出一瓶香水朝空气里一顿乱喷,衣领上的变声器让她原本轻软的声线变得十分尖利。
“啧啧啧,这什么味儿呀!难闻死了!哎哟哟,要死了要死了!”
小巴躲在暗处连声感叹:“人民欠辛姐一个奥斯卡啊。”
苏辛今天扮演的是一个挑事儿的中年大妈,头上戴的假发和脸上刻意化出的浓妆,以及皱着眉头看啥都不爽的市侩表情足够以假乱真。
徐清见多了这些挑剔的客人,闻言连忙把手放在围裙上擦了几下,迎上来道歉:“不好意思,可能是今天天气热,刚喷洒的营养液……”
“行了行了,别提什么营养不营养的!服务这么差劲,也就人长得过得去,这小破店没倒闭啊,一看就是背后有人养着……”
苏“大妈”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动作粗鲁地扯了扯窗帘,外间明亮的日光随着窗帘动荡而泄露进来,小巴趁机抓拍了好几张照片。
“哎,真是有脸万事足,爹妈给了张好脸,自己争气又保持了好身材,难怪噢,小日子过得挺爽嘛。”
越是说得刻薄,掩在烫卷刘海下的丹凤眼便越发犀利。
苏辛知道,一个自持清高的女人最不愿听的就是这些话,而她要做的,便是继续挑衅,逼出她幕后的人。
“你……”徐清脸色一白,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