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辛离得近,敏锐察觉到徐清的身体在听到“老爷”这个称呼时,明显颤抖了一下。
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花香淡雅的店中依然只剩下苏辛和徐清二人。
徐清满身疲累,退到柜台后面坐下。
“猜到是谁让我来了?”苏辛漫不经心地收拾着被扯坏的衣领。
“他……是他吗……”徐清感到喉管生疼,张着嘴,好一会儿才艰难地问,“他还好吗?”
她一说完就垂下眼去,好像再多问一句,就会有漫无边际的伤悲将她淹没。
“两个城市不过一张飞机票的距离,你要是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大可以飞回去看看。”发现衣领已经没办法修复了,苏辛干脆将衣服脱下,只剩一条单薄的白色背心,扯掉假发,长发披散下来,恰好遮住颈间的金色刺青。
“不可能回去的,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我是绝对不可能回去的。”徐清苦笑,双手捂住脸,指缝间渐渐渗出泪水,“请你转告他,忘了我吧,他还年轻,值得更好的女人,而不是我这样的……”
而不是我这样背信弃义、不知廉耻的女人。
苏辛微愕,她似乎想岔了一些事。
至少徐清看起来并没有表面上幸福。
从进店起,苏辛就发现了,这里没有男人生活的气息。只有徐清一个人,但似乎四周又全是来自某个人的眼线,不然铁三一行人哪里会出现得这么及时?
徐清的任何举动都显得小心翼翼,看起来是悠闲自得的日子,其实如戴桎梏。她只要有一点点异动,那控制她的人就会立刻得到消息。
徐清说自己好不容易逃出来了。
逃出如野兽一般残忍的重组家庭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落入一个不得自由的囚笼?
可是,既然依然痛苦,现在已经有人愿意将她带出去,愿意给她自由了,理论上应该会是欣喜高兴的,为什么看起来反而更加伤心难过?
这样反应已经超出苏辛预想的结果了。
苏辛问:“那个‘老板’是谁?”
徐清豁然抬头看向她,瞳孔大睁,仿佛受了什么惊吓!
苏辛的脸色沉了下来,怪不得昨晚会接到那边的电话,看来这件委托最棘手的地方正是这个‘老板’。
……
“辛姐,这事情不简单啊,铁三这个人可是软硬不吃的,他会听命于那个‘老板’,看来肯定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啊!”
坐上车后,小巴就一直在碎碎念。
其实,他还有一句没说出口,当初大哥原本是要雇铁三去做那件事的,就是因为请不动才只能自己出面,途中又出了岔子,险些同归于尽。
即使最终完成了任务,却因此留了一堆烂摊子,比如苏辛,就是当时的烂摊子之一。
苏辛还在想那位老板的事情,听得心烦,踹了他一脚:“闭嘴。”
干了这么多年,什么蛇可以敲七寸,什么虎可以摸胡须,苏辛早就烂熟于心,可是徐清所说的木老板,她却毫无头绪。
身份不便表明,只能用代号或化名示人的情况无非有两种,一是身份敏感怕曝光,二是位高权重怕留把柄。无论哪一种,苏辛都觉得自己好像被带阴沟里了。
小巴被踹到角落里,委屈地啃指头,苏辛拿过相机查看照片,她一张纸地翻阅着,想从细枝末节里看出点信息来。
忽而眼神一变,盯着某张焦距模糊的照片辨认许久。
“咋了?”小巴见她半天没说话,凑过来看了眼,“这张是我看到铁三的时候没拿稳,不小心拍下的,咳咳,删了吧。”
“不用,”苏辛抿紧唇瓣,冷冷出声,“我看到熟人了。”
第四卷 当一切成为习惯 第37章 捉奸
“熟人?”小巴刚想问是哪路的熟人会让他们家辛姐这么在意,余光瞥见苏辛面色很是不善,一把推开车门就要下去。
“辛姐!”他赶紧把她拦住,“别别别!铁三可能还在附近盯着!”
“铁三不会动我。”
苏辛盯着前方被各种标识挡住的拐角,没记错的话,那是一条通往S城最有名的声色场所的暗巷。
而刚才,唐知眠的车开过去了。
几天没见,她以为他是继续参加毅行活动去了,还善解人意地没去打扰他,而是想着先忙活自己手上的事情,等身体休养好了再正式去唐氏报道,到时候还可以找机会和他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