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进去就是大半天,欧盛光是想想就老脸通红,反而是刘叔一直老神在在地在厨房里忙活来忙活去的,为苏辛准备各种补品和吃食。
小姑娘情绪大起大落,又被先生这样拿捏着,心里恐怕不大畅快,他这个做下属的没什么可以照顾的,只能尽量让她吃得顺心点。
刘叔想到自己妻子从前和自己耍脾气的时候也是喜欢吃东西的,便又翻出食谱,做了两道新菜,转眼见欧盛满脸纠结地从楼上下来,抬头问了一句:“先生起来了?”
“没呢!”欧盛揉了揉腮帮子,感觉自己脸都要烧着了。
刘叔举着锅铲笑话他:“你呀,也该找个漂亮小姑娘协调协调了,瞧你这一身腱子肉,不释放不行啊。”
第一次聊这种尴尬的话题,欧盛挺了挺胸膛,很是正直地摇头:“大业未成,无心情爱。”
“有气度,有骨气!那就别妒忌,咱们先生……看着还得有段时间呢。”刘叔哼着小曲儿又绕回厨房,留下欧盛一个人孤零零地欣赏自己的腱子肉。
直到几位唐氏的主管接连打来电话询问生日会的安排事宜,欧盛扶着发疼的脑袋,感到心力交瘁,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房间内,温暖的光线柔柔地洒落在被面上,女生微微侧身发出一声嘤咛,很快就被身后的男人揽回怀中。
他在她裸露的肩头轻轻咬了一口,而后看着那淡淡的牙印渐渐消散,仿似有什么紧握指间的东西也在迅速消散。
苏辛吃疼,瑟缩了一下。
苍舒低笑:“不多睡会儿?”
“困……”苏辛疲累地闭着眼睛,一面沉迷于此时的温存,一面无比清醒地意识到,一旦起身离开,她和苍舒之间将会是长久的敌对。
她懒懒地往后缩了缩,将整个人都缩进他怀里。
“要不我们私奔吧?”她提了个听起来还算不错的建议。
苍舒扬眉:“随时可以。”
“喂,我会当真的。”她扭身笑着捶他胸口,眼圈微微发红,却忍着没有哭出来。
两个人都太清醒了,都有自己想要守护而冲突的东西,于是,一旦选择好前路,就意味着分离。
他要报血海深仇,她要护家族安全。
如果开始对峙,究竟谁输谁赢呢?
是他部署多年的算无遗策,还是她临时倒戈的知己知彼?
或许,会是一场酣战也说不定。
苏辛搂住他的脖子,凑上前让自己更贴近他,娇娇的柔躯白皙光滑,蹭得他刚歇的情欲又一次躁动起来,却听她格外冷静地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我没有主动找上你,爱上你,现在我有可能和真正的唐知眠一起对付你?”
“没有。”
他霸道地箍紧她缠上来的细腰,在那手感极佳的肌肤上轻轻一捏。
“阿辛,我从不做假设题。”
“没情趣。”苏辛撇撇嘴。
“但我可以让一切假设都朝着我想要的方向发展。”他吻上她嫣红的唇瓣,含糊的语声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定,“比如,我认定了谁,那么,她无论是人是鬼,是敌是友,都只会有一个身份——我的人。”
她蓦然抬头,对上他深邃漆黑的瞳仁。
那是一个她曾经全然陌生的世界,里面有山川海陆,有欢愉笑靥,也有童年的烦恼和渴望一夜长大的冲动,而后是冲天的火光和被恶魔侵蚀的纯真……
他的世界,从来复杂,从来隐蔽,那是因为她从未真正踏足其间。
可他现在这样认真地告诉她,他将她带入了他的世界,他要她只是她的人。
浪漫得像是一场梦境,又现实得让她心口发紧。
“你别这样,我会心软的啊。”
苏辛忽然控制不住情绪,眼泪滴落在他的胸膛之上,滚烫如火星。
她很少哭,有时候是为了装腔作势应对形形色色的人,有时候可能只是伤春悲秋释放一下情绪,但真正为了什么事情哭泣的次数少之又少。
她甚至连知道妈妈自杀这件事都觉得理所当然,因为从很久很久以前,她就一直等着这一天了。
她现在哭,是因为看不见的未来。
“阿辛……”
苏辛从没有展露过脆弱,哪怕是身体最糟糕的时候,也只是生理上的脆弱而已,她的心强悍而坚固,任何时候都只能看到玲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