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Dolly,我是说,Dolly.Blain这个人没事吧?”
徐任之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对着不久前克莱伊维特集团律师发给她的名单找了找:“失踪名单上没有她,应该是没事,受没受伤就不清楚了。怎么,你认识她吗?”
林舒松了口气,她低垂下眼睑,用自己缠着绷带的左手轻轻地搭上了被摆到床边的大提琴。
“不算认识,只不过失事前她本来该和我在一起陪我游览游轮。”她叹了口气:“没事就好……希望大家都平安无事。”
只不过还没等她惆怅完,徐任之就极其无情地打断了她。
“好的,我明白了,很有可能又是拉琴引来的新桃花——平常我是不会管你,可是劝你现在最好别露出这种惆怅又忧郁的表情。”徐任之一脸辣眼睛的地劝告道:“从前看着只是个有点朋克的街头通俗音乐家,现在直接升级成了地下酒吧死亡摇滚的驻唱歌手。估计在你头发长好前,连演奏厅都不容易进了。”
“我的头发?”
林舒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我的头发……怎么了吗?”
在昏迷中惨遭剃头、尤其还是被剃了个莫西干头的林舒目送走了从门口像潮水一样涌进来又涌了出去的医生和护士,看着抽空去给自己买了麦当劳充饥的徐任之,十分难过的扁了扁嘴,偏偏这个人还在边美滋滋吃鸡块边发表拉仇恨的事后感言。
徐任之:“说真的,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能见识到这么大排场,也算是没白出国一趟来接受资本主义的荼毒了。你没看见,刚我一出电梯四五个保镖一下全围了上来,恨不得连袋子里的番茄酱都给我拆开检察。本来以为二话不说直接把我绑到纽约来是有钱人的臭毛病,没想到还根本算不上什么!”
林舒:“之前是谁在向往私人飞机接送啊?怎么,不继续向往了吗?”
徐任之装模作样地感慨:“如果虚荣伴随的是这样的高风险,那我还真得考虑考虑了——我刚才在朋友圈里配图什么也没说的炫耀了一波,炸出了一大群小学的中学的没见过的不记得的同学。感觉不需要求大富大贵,林舒小姐大富大贵就够了,然后把自己的戏剧人生借我免费蹭个热度。”
林舒字正腔圆地说:“呸!想的美!”
徐任之吃完鸡块冲着林舒嗦了嗦手指,又从纸袋子里得寸进尺地拿出一个汉堡。
“啊你别吃了行不行!”
林舒抬起手把嘱咐明天才能吃的胡萝卜营养布丁拿起来扔她,忍无可忍地注视着自己亲爱的舍友:“在我连垃圾病号餐都还不能吃的时候当着我的面大吃特吃垃圾食品?我很难过,我感觉到我们两个的友情受到了挑战!”
徐任之见林舒表情越来越悲愤,那张脸沉得几乎能拧出水来。于是她放下还没开吃汉堡,到走廊上溜达了几圈再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汉堡掰开,把里面沾着厚厚沙拉酱的菜叶子揪出来塞进林舒嗷嗷待哺的嘴里,想了想,又撕了半块鸡肉丢进去,最后补充:“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被医生骂我可不帮你担着啊。”
“怎么这么好?”林舒眼睛亮闪闪的,她边咀嚼边含含糊糊地问:“太不像你了,难道说在我不在家的这几天你还是把咱们的下水道捅漏了吗?”
徐任之作势要掰开林舒的嘴,把自己刚才扔进去的肉抠出来。
“我和下水道斗争了快一年,就出过那么一次事故怎么还被你惦记上了?”
林舒连忙把嘴闭紧紧的,像条蛇那样努力地吞咽,再不敢吱声。
“好了,不折磨你了。”徐任之看了眼表,潇洒地把汉堡包装纸投进垃圾桶:“我能再陪你半个小时,你有什么需要的洗护用品吗?等下我可以帮你带回来。”
“为什么只能再陪我半个小时?”林舒傻傻地问:“我也才只见到你刚半个小时而已啊,买东西难道比抚慰我的心理创伤还重要吗?我可是从海难稀里糊涂逃生的倒霉鬼诶。”
徐任之拍了拍林舒的脸颊:“就是因为这点很重要所以才要让专业人士来啊——啊,她居然已经来了。”
她收回手,站起了身。
“除了医疗费用全免外,克莱伊维特集团还给你们专门请了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