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我不!!我不!!”林舒拼命挣扎起来想要逃跑,她一边努力晃动双腿一边惊恐地尖叫:“啊啊啊啊别给我按!!别给我按!我怕死!!你个打架子鼓的手劲大的吓死人!你根本不是要帮我,是想直接掰死我吧!!”
然而徐任之这会才不管她这会喊什么呢,她干脆地把药膏挤到手掌中央迅速搓热,然后对着林舒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说:“忍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别叫了,你都干嚎了快半个小时了。肺活量这么大当初怎么不去学声乐,没准还能当个女高音。”
徐任之把一股糊味的锅铲扔进水池,看着锅里颜色有点过于鲜艳的土豆烧鸡块,准备在食欲彻底告别她之前继续吃外卖。她翻了翻冰箱门上挂着的这个月已经吃了快三个来回的外卖电话薄,深深觉得自己穷途末路到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是大笔砸钱要求自己心怡的那几家餐馆新增外送业务,要么明天要继续帮林舒复健。
她实在是不想再吃盒装的面条、披萨和沙拉,也不想在家里看到以上三种食物了,当然更不想再闻到任何一点泰餐的味道,那么这意味着平常负责喂饱两个人的林舒必须尽快摆脱她残疾人的身份。
于是徐任之冷酷地说:“明天等我回来,我来帮你按,你看看今天能伸展的角度明显比昨天大了点,说明我动手比你有效的多。”说完她就捂上了耳朵,等着来自另一位当事人的高音尖叫谋杀。
没想到林舒只是看了她一眼,就重新半死不活地往沙发上一瘫:“架子鼓怎么还不和定音鼓同归于尽,为什么还要有这两种野蛮而暴力的乐器活跃在我周围,感觉自己命好苦……所以晚上我要吃咖喱……”
“别吧,要不我们还是吃中餐吧,最起码那家被你攻击得感觉明天就会倒闭的中餐馆糖醋里脊和麻婆豆腐还是挺不错的。”对咖喱那股浓郁味接受不能的徐任之头都大了,但是她回头看看林舒,这小可怜那条受尽了苦难的右胳膊戴上了护肘后又重新吊回到了脖子上,看起来可怜兮兮的,顿时又心软了。
吃就吃吧反正吃一顿也不会死人,就当是照顾病患了。
徐任之:“行吧,就吃咖喱,别吃羊肉咖喱就行。”
林舒:“哈???就那家中餐馆??番茄酱里脊和酱油辣椒粉豆腐?”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嘴,沉默地互相对视了一眼,空气变得辛辣呛鼻起来。
徐任之:“你这个蓝眼睛的混血假中国人哪来的底气攻击中餐馆!”
林舒:“普通话说的还没我好的人赶快把嘴巴闭上!我还没说你味觉是不是失灵了呢!”
徐任之:“哼!”
林舒:“呸!”
“一打岔都忘了问,那邀请函究竟怎么回事?”
徐任之把满是咖喱味的一大摞餐盒打包扔出门,坐在沙发上准备根据这两天陆续收到的信件对自己本月日历进行日程和注意事项的涂写,这才后知后觉地重新想起来林舒刚收到的那封。联想到这个怕疼的要死的娇气鬼居然肯老老实实地让自己明天接着帮她复健,徐任之伸腿踢了踢搬了张小板凳坐在沙发边保养大提琴的林舒:“你这是准备去了?胳膊能行吗?”
林舒小心地把擦琴板的皮革收回到盒子里,又拿出了松香。“当然要去啊。”她张开嘴,转着圈咬开了松香盒,先用指尖摸了摸松香面,确定可以用来擦的松香粉足够,这才取出了琴弓:“四个月后我胳膊怎么都该好了,更何况那么大的一个热闹不看白不看。”
一听到似乎有八卦,徐任之立马来了精神,笔都扔了,凑过来催着林舒详细说说。
“这件事要追溯到我读高中的时候了,贵族女子私立高中是什么调调你明白的,我就不多阐述了……总之那个时候学校里有个自己的小交响乐团。这封邀请函,是那个「克莱伊韦特」制药集团的Keith寄给我的她的婚礼邀请函,我们曾经都在那个交响乐团里——”林舒用琴弓点了点茶几上的那几张纸,完全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出了声:“她比我高两级,进乐团却是同期,而且以前在乐团里只是第二小提琴手。这次说是想在自己的订婚典礼上和曾经的高中伙伴们亲手给未婚夫献上一首精妙绝伦的弦乐四重奏,不过曲目还没决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