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不搭她的话只说:“好好干活。”他又伸手拿笔尖点了点她面前的这沓试卷吩咐道:“五点之前全部弄完。”
“好——”童希恹恹地拖长了调子回答道。
她只得埋头赶工,试卷在她这也得再核算一遍。一下午上百份卷子算的她头昏脑涨,初冬天擦黑的早,五点多已然日头西斜只留一撮夕阳还映在天际。
这厢陆川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大发善心地同她说道:“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童希正被数字折磨的头大,听到他说了这么句话如蒙大赦。赶紧把铺开的卷子一整把登分册搁上面往前一推,她把脸贴在桌子上企图给自己的脑袋降温,然后动了动身子准备起身离开。
这厢陆川合了笔,双手手指交叉,手臂搁在椅子扶手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见她神色间难掩疲惫的样子,他难得善心地开口:“你回寝室把东西收拾了。”
童希疑惑,“做什么?”不会要她来这里打地铺通宵核分吧…
陆川一看她这个神色就知道她心里不定怎么腹诽他,他面上古井无波,可眉眼间仍有笑意问道:“我对你有这么差吗?”
她一噎,摆手直说没有,只差发誓表忠心了。
陆川笑睨了她一眼,“等下顺路捎你回家。”
童希一喜,连忙道谢。为了避嫌,男老师和女学生多多少少总有些闲话,两人约好了在学校门口碰面。
童希赶回寝室火速把包袱一打,背着个双肩包手里拖了个行李箱。她打包的技术实在不佳,想要带回家晾晒的枕头没地方塞。童希没辙,心一横夹在胳膊下面跟长征似得大包小包地就出门了。
这厢陆川在车里看着后视镜里她还夹着枕头的样子,饶是他也是一惊。总是绷着的脸总算破了功,他笑不可遏地开门下车,开了后备箱帮童希把箱子放好。
童希见他这样,面子上也有些过不去。她红着脸摸了摸鼻梁,小声地解释道:“收的太匆忙了。”
陆川不答,只是帮她把东西都安顿好了,合了后备箱吩咐她上车。等坐在车里,他已经收敛了神色,但是眼里笑意还是没有散去。
趁着童希系安全带的当口,陆川问她想吃什么。
她扬了扬眉,“请我吃饭吗?”
陆川开车目视前方也没分给她一个眼神,“不吃算了。”
童希赶忙说,“吃吃吃。”她歪着身子贴窗,手支着下巴眯着眼说,“给什么吃什么,不挑食。”
陆川抽空瞟了她一眼,颔首短促地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五六点正巧碰上高峰时间段,开车开地走走停停。童希把头贴在车窗玻璃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经过一学年陆川对她的无情蹂/躏,她也没有再想当初一样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躲。虽然童希现在也闹不清,陆川到底知不知道她高三时候做的那些个猥琐的事。但不得不说,现在他俩的关系还可以称得上熟稔。
在等红绿灯的间隙里,童希侧着头问他,“今天晚上我能去和nono玩一下吗?”
陆川瞥了她一眼,不答。
童希继续追问,“行吗?行吗?”
信号灯换灯的瞬间,陆川刚启唇准备回答。她立刻在一旁说,“好?是吧?嗯,好!”
他失笑,问她,“你都说了,那你要我说什么?”
童希得意地扬眉,扭过脸不答。
陆川载着她七拐八绕地,去了一个看起来颇有些古韵的四合院。这是家会所制的馆子,陆川把钥匙给泊车的侍者,就领着童希进去了。
这家餐厅的装修做的颇有几分曲水流觞的意境,童希仔细一看它家的座椅都是上好的鸡翅木,触手滑润。
待他二人落座,陆川让服务生把菜单给童希让她自己点菜。童希倒也不客气,翻起菜单询问了他家有什么招牌,再问了陆川有什么忌口。
她一个人翻翻捡捡地倒是点了好几个菜,陆川听服务生把菜名重复了一遍之后又给加了道甜品就让服务生下单去了。
童希看着他熟稔地点菜的样子揶揄道,“陆老师常来?”
“偶尔。”
童希坏笑,“那看来学校发的工资可不少。”她刚刚看了菜单,这的菜可都算不上便宜。
“请你吃顿饭还是够的。”陆川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