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配上文字, 十足的文艺强调。
别人若是问起他有没有钟意的女孩, 粱骁会有些腼腆地抿嘴说出周小小的名字。
一个摇滚青年应该很清楚谁是他的缪斯。
童希知道这事, 是因为她正好目睹周小小拒绝粱骁。
那天晚上童希吃多了,她非扯着周小小陪她去操场散步。
结果粱骁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线报,她们回来的时候粱骁正好在寝室楼栋门口等着她俩。
粱骁带了一副圆框眼镜,已然是深秋时分了,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深蓝色的牛裤倔强地卷起一截露出脚踝。
他低着头,把下巴藏在领子里,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粱骁站在暗处, 童希和周小小进门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他。
他出声喊周小小, “学姐。”
这一栋楼住着不少大二大三的,所以粱骁这一喊, 不少人回了头。
周小小回头,粱骁从暗处走出来,她认出他来。
“什么事?”周小小拉着童希走出宿舍楼, 走到离宿舍大门远一些的路灯下。
“我要不…”童希话还没有说完, 周小小就侧过脸说,“不用回去。”
童希看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 她只能硬着头皮站在一旁。
粱骁看了一眼童希, 他紧张地舔了一下嘴唇,从卫衣前面的衣兜里面拿出了一个红色的信封递给了周小小。
童希眼神不好, 粱骁一拿出来她乍地一瞧还以为是一封请帖。她惊讶地瞪大了眼,还奇怪,怎么这么早就结婚了。
周小小看了眼信封,并没有接过来。
她环着手,虽然她比粱骁矮了一头,可粱骁依然不敢胡作非为,只能乖顺地维持着给她递信的动作。
她迟迟没有接过信封:“我不会收,也不要再给我发消息了。”
童希站在一旁捂着嘴一双眼咕噜噜地转,他们俩这事她今天才知道。
粱骁微微垂头,刘海遮住了他的眉眼。
他把信封塞到周小小的手里,他还戴着那天看见到她的芍药花时的那颗钻石耳钉。
粱骁定定地看着她,灯光从头顶照射下来,周小小看着他的脸有种恍惚感。
他说:“这是我的事。”喜欢你这是我的事。他在心里补充道。
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清瘦的背影带着一点孤独感。
童希看着周小小,她问她:“什么时候的事?”
周小小烦躁地把信塞进口袋,薅了一把头发:“前段时间,每天给我发消息。烦死了。”
童希拿肩膀撞了撞她:“可以啊,年下。”
周小小搂了童希,坏笑着道:“那你和莫岐怎么回事?”
童希推了她一把:“你少在这里打趣我,上次和李晓宇打了一架已经够了。”
她们两个嘻嘻哈哈地回了寝室。
晚上,童希已经上床躺下了。
周小小关了寝室的灯,只开了她书桌上的一盏台灯,她在一盏灯下面展开了粱骁写给她的信。
她有些惊讶,不是信纸或是A4白纸,他是用五线谱写的。
是卡图卢斯歌集第五篇。
莱斯比娅,让我们尽情生活爱恋,
严厉的老傢伙们尽可閒言碎语,
在我们眼里,却值不了一文钱!
太阳落下了,还有回来的时候:
可是我们,一旦短暂的光亮逝去,
就只能在暗夜里沉睡,直到永久。
给我一千个吻,然后给一百个,
然后再给一千个,然后再一百个,
然后吻到下一千个,然后吻一百个。
然后,等我们已吻了许多千次,
我们就搅乱数位,不让自己知道,
也不给嫉妒的恶人以可乘之机——
如果他知道我们到底吻了多少。
周小小看着这首诗哭笑不得,她把五线谱揉成一团准备丢进垃圾桶。她想了想又把它抚平,折起来塞回信封。
她凝视着这个大红色的信封勾唇笑了一下,把它收在抽屉的最底层,这是一颗少年的真心。
她关了灯,起身爬到床上去睡觉了。
人们说山盟海誓的时候,是在那一刻真的触摸到了永远。
周小小拉上被子的时候想,少年的真心是草木香,因为这封信上竟也染上了粱骁身上的味道。
童希还不曾察觉周小小这边的九曲回肠,她自然有自己的事要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