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仪让服务员给陆川满上,用的是最大号的红酒杯。
陆川看着红酒杯里满满的白酒,他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玩这么大?”
“这笔单子签了,你离上头的位置也不远了吧?”温仪笑盈盈地说。
陆川嗤笑:“不签你这单,我离那个位置也不远。”
温仪听他这么说眉毛都没动一下,她吹了吹指甲:“华东区的那位,归乡心切,盯着这个位置可很久了呢。你说,他要是听说这个项目你不要了,会怎么样呢?”
她说完就弯着眉眼,巧笑嫣兮地用酒杯轻轻地敲了敲陆川面前的那支大红酒杯:“喝吧,不为你自己也要想想跟你混了这么久的部下们呐。人家跟着你,还不是想求个奔头不是?”
温仪这席话的时候就像一条美女蛇,语气轻描淡写,但一字一句都砸在其他人的心头。
陆川见跟他来的部下虽然什么表示,但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很显然,温仪刚才的一席话已然蛊惑了他们。
陆川一只手搭在椅背后面,另一掌托起酒杯,漫不经心道:“喝是要喝的,给他们一个交代。”他勾了勾唇,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不是为你。”
说罢就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酒很烈,酒刚一入喉,陆川就知道温仪这是存了心思想灌醉他。这看着澄澈的酒液里混杂了好几种不同的白酒不说,还掺入了高纯度的伏特加。
这么大的一杯急急地灌下去,饶是海量如陆川也是有些吃不消。
他一杯饮尽,温仪带头鼓掌。机灵的下属已经把合同掏了出来,温仪也是个爽快的,当下就挥笔签字。
陆川强做镇定地陪着周旋了几圈才起身去洗手间。
陆川从洗手间出来,温仪倚在门口等了他多时了。
他的步履有些不稳,上桌的时候已经喝了不少,刚才那一杯灌下去让他有了几分醉意。
温仪走上想搀扶他,陆川挥臂躲过了她的手。
“我让他们散了,我送你吧。”温仪锲而不舍地捉住他的臂膀。
陆川此时已是强弩之末,他无法,只能由她搀着上车。
陆川靠在车后座,车刚开出去一会儿,他就睡过去了。
温仪在后视镜里看到他的睡颜,勾唇露出得逞的笑容。
温仪带着陆川去了酒店,她把陆川的撂在床上,脱了衣服径自去浴室里洗澡。
等温仪出来的时候,陆川已经靠着床头坐起来了。
她身上系着一件浴袍,下摆开叉的地方露出一大截细腻的大腿。
“酒醒了?”她擦着头发说道。
“嗯。”陆川颔首,站起来绕过她去浴室里准备再洗把脸。
温仪环着手,杵在一旁也不避让。
陆川进去洗脸的时候,他放在床头的手机响起来了。浴室里都是水声,陆川没有听见。
温仪看他没有动作,她走到床头拿起手机,是童希的来电。
温仪看了眼浴室,她自作主张的接通了电话。
童希明天想睡个懒觉,她给陆川打电话准备跟他商量一下明天蹭他的顺风车的事宜。却不曾想一接通是个女声。
童希看了眼手机,是陆川的号码没错。
“请问,您是?”童希迟疑地发问。
“我是温仪。”温仪听出来那头的人是谁了,那个让陆川紧张的小姑娘。
童希一顿,她问:“陆川呢?”
温仪笑了起来:“洗澡呢。”她走近几步,举着手机让听筒靠近浴室,“你听。”
童希握着手机的手指蓦地收紧,捏得她的指节都泛白了。
她的嗓子眼仿佛被堵住了,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她该以什么立场问出口?住在楼下的旧识,还是公司的实习生?
哪一个都轮不到她过问陆川的私事。
她仲怔了半晌,找不到一个词来回应。她哑着嗓子说了一句打扰了。
陆川从浴室出来就看见温仪拿着他的手机。他沉着脸色从她手里抽出手机,拿了外套就走了,没分给温仪只字片语。
陆川在电梯里翻看着自己的通话记录,看到最近一通电话是童希打来的。他没忍住在电梯里骂了句国骂。
他没有着急着给童希回电,他到了家才给她打了一通电话让她下来。
童希不愿意,她还没消化好刚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