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真正全心全意去在意某一个人,其实是很难得的,但让你心动的瞬间却会经历不少,只在一瞬之间。
刘笑阳从没有过这样的感受,能让他失神的人,自始至终就只有代如亦一个。
“你说得对,什么都不了解就把你放在心上,是我做过最草率的决定。”
刘笑阳站在代如亦正前方,由上而下淡淡凝视她,“但你无法否认它的正确性。到底要怎么做……”
“是我说了算。”
平静的一句话,掷地有声。
代如亦抬头看着他的面孔,半晌后认输似的垂下了眼,“……冥顽不灵。”
“你不喜欢么?”本来就离得近,刘笑阳一低头,低沉的声音几乎是贴着代如亦的耳边发出。
十足蛊惑。
代如亦想开口说不,但怎么也说不出口。
挣扎片刻,忽然额头上一凉。
刘笑阳一手压着她的后颈,脸贴了过来。
水滴润湿了代如亦额前的几缕碎发,她这才发现他的头发是湿着的。
代如亦下意识地偏了偏头。
刘笑阳说,“别动。”
似曾相识的话让代如亦愣了愣神,真的就没有再动,任由两个人保持着这个姿势。
在北京茶馆的那个晚上,她也是这样对刘笑阳说的。
别动。
那时她心怀坦荡,坚定委婉地拒绝了刘笑阳,心里暗暗想着能遇见是个意外,以后怕再没机会了,借着夜色凑上前细细看了他的五官,想就这么记在心里。
但现在……
刘笑阳只是一句问话,她却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他们重逢,不到一月而已。
风过长街,慕尼黑深沉悠远的钟声响起。
这个秋天,让人静不下来。
刘笑阳慢慢蹭了蹭代如亦的额头,然后找准她的眉心,轻柔地吻了上去。
说不清是虔诚还是亲昵。
他一向最爱她的那一双远山眉,秀丽悠然,无声和婉。
刘笑阳身上有刚洗过澡的清新香味,薰衣草的。
代如亦后知后觉地发现,从在贝蒂庄园的那一晚起,刘笑阳就在他们的相处中逐渐占据了上风,节节胜利。
而她,已经快要沦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删,删了写,决定还是不虐了。
☆、如意郎君
妇女狂欢节过后,代如亦原想回福建,她师父游山玩水,现在暂时回了泉州,听说还要停留一段时间,所以她也打算过去一趟,看看他老人家。
但代归澜一通电话,又让她临时改了行程,目的地换成了北京。
在贝蒂庄园的最后一个晚上,凌晨两点过她的手机被拨响,虽然奇怪这个时候代归澜怎么会给她打电话,不过想到中国和德国的时差,北京那边正是早上,又揉了揉眼睛接听了通话。
没想到代归澜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吓得她登时没了睡意。
“小亦,我的眼睛能看见了。”代归澜轻轻松松道。
代如亦不敢相信,一手抓紧了被子,“大师兄,你是不是又想骗我?”
她在福建那些年,是跟着代归澜一起长大的,没少被他用各种各样的理由耍过。
用师父的话说,他就是个劣徒。
电话那头代归澜听完她的话长长叹了口气,声音低下去,“昨天刚拆线,眼睛不能长时间见光,还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我在想要不要请个护工……”
“不用!”代如亦立刻接道,“我今天就回北京。”
这么大的事,代归澜又没有亲人,他的眼睛要康复,当然是有亲近的人陪在身边最好。
代如亦又嘱咐了代归澜几句,那边都懒洋洋地应着,她早就习惯了他大师兄这种永远不惊不躁的说话方式,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挂断了电话之后,她就无心睡眠了。
从床上爬起来,连夜收拾好了行李,等天一亮她就通知卡尔拉来接她去机场。
电话那头的代归澜放下手机,漫不经心对面前的人道,“她说今天就回来。”
对方缓缓点了点头,又皱眉道,“这样骗她是不是不太好?”
代归澜悠悠道,“不会耍赖的男人,怎么谈得好恋爱。”
对方闻了闻杯中茶香,没说话。
代归澜用筷子夹了块醋肉吃了,颇为享受地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