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概人都是折腾累了,才会明白。”祝三元挪动了一下发麻的右臂,换了个姿势。
“好些了吗?”梁健一的语气里透着极其稀少的温存。
祝三元点头,这么有趣的故事,让她暂时忘记了疼痛。
“你不是很忙的吗?整天对着手提敲啊敲的,今天怎么有空在这闲扯?”
梁健一熟悉的表情又回来了,“我是看你太傻,义务给你普法。”
“不会吧?我一枚单身狗,培训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早?”祝三元显然还记得上次的仇。
“也是,的确高估了你,我应该给你指导一下怎么做才像个女人。”梁健一一副认真反省的样子。
祝三元的肚子又开始阵痛起来,她弓着腰痛苦地说:“你要是能让我变成男的,我做牛做马也要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梁健一将一杯温热的水递到祝三元的嘴边,“我没那个本事,只好给你做牛做马了。”
这了一会儿,祝三元感觉好些了,眼睛转了转,问道:“你整天打离婚官司,是不是对结婚这件事已经没感觉了?”
梁健一想了想,又看着祝三元瞪得像灯泡一样的眼睛,竟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脑门,“我工作时从来不胡思乱想。”
祝三元追问:“你的前女友是什么样的妞?”
梁健一意外地看了看她,“你怎么确定我有前女友的?”
祝三元歪着脑袋笑了笑,“第一,你现在一定没有女友,否则就是为了避嫌,你也不会跟我同住的。第二,你这么毒舌,肯定是受过什么强烈的刺激,所以我猜,你一定是被女友给甩了。”
梁健一闻言,目不转睛地盯着祝三元,不发一言。
祝三元又不知死活地问:“怎么样,我聪明吧?”
梁健一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像一幅雕像。
祝三元用手在他眼前划了两下,“怎么了,你?”
梁健一仿佛从梦中惊醒一样,继而勉强笑了笑,沉声说:“你猜对了。”
祝三元眨了眨眼,看着他反常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可能触及到他的伤心事了,于是连忙说:“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说话一向有口无心。”
“没关系,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梁健一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她是我的大学同学,毕业后她回了北京。”
“为什么没随她一起去?”祝三元把手支在腮边。
梁健一看向阳台外面的天空,用片刻的沉默轮空了这个问题,半晌他又开口,“后来,我和朋友一起成立律所,不过很可惜,散了。”
他说这话时,眼睛里有一种不可捉摸的暗潮涌动。
“对了,你家在本市,为什么不回家住?”祝三元想起了梁健一身份证上的地址。
梁健一停顿了一会儿,脸上升起一丝落寞,“我没有家,他们离婚很多年了。”声音也苍凉。
哦,原来他是个苦命的孩子。
“所以,沦落到了我这里?”祝三元同情之心激增。
梁健一一挑眉,看了看祝三元,“是啊,只身入虎穴,差点壮烈牺牲。”
“喂,谁让你没经过我同意,强行住进来的?”祝三元一撇嘴。
“我也是被你那个华丽丽的招租条件给骗了。”梁健一把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
“这话怎么说?”祝三元问。
“还以为你是个女中豪杰呢,没想到看个泡沫剧哭得稀里哗啦,看张画吓得进了医院,被大姨妈折腾还要陪聊止痛,我被骗得好惨啊!”梁健一满脸都是充满喜感的无奈。
祝三元听他把大姨妈这件事堂而皇之地说出来,有点害羞,想抬手给他一拳,可是刚一动,肚子就痛起来,痛得龇牙咧嘴。
梁健一玩味地说:“三块钱,其实你不凶的时候,还是挺像女人的,比如吃饭前你向我道谢的时候。”
祝三元冷哼一声,“我才不管什么女人不女人的,做自己就好。”
“跟我说说你的情史吧!”梁健一坐累了,躺在了沙发上,两个人的头在L形沙发的拐角处紧挨着。
“我?呵呵,情史。”祝三元重复着关键词,像是自嘲。
“不会是没有吧?”梁健一长长的睫毛眨了几下,又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