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阮非是现在当红的“小鲜肉”歌手、舞者、演员,当红“辣子鸡”,微博里的粉丝从昨天起就达成了三百万,他心想自己红到被一个算命师认出来也不奇怪,还以为他靠过来是想问自己要签名,谁知道还是老把戏的想招摇撞骗:
“喂,小伙子,你命中有浩劫。”
眼下就只有白阮非一个人站在这漫天大雪中,旁边还有一棵看不出是什么树的树,看这算命师这么久了还不收摊,一定是一单客都没有接到。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可怜,还是气氛太过悲凉的缘故,白阮非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块递到他面前,还有反正也是无聊,他倒想听听他会用什么花样来故弄玄虚。
“大师,请问有什么方法可以破解?”白阮非的声音一向好听,而且还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他笑起来就是冬夜最美的花。
风雪渐渐小,但雪花还是像魂不守舍一样飘来飘去,孤单,悲凉,灯光和影子纠缠在一块,把白阮非白色的风衣染得沉暗。
给了钱的大师,一向嘴甜,要夸他的来者不拒,白阮非掏掏耳朵,已经准备好洗耳恭听了。但白阮非花一样的笑容,是随着大师的声音一块凝固的,像风雪突然在身体里吹着他的五脏六腑。
“在劫难逃。”
……
……
声音如漫天白雪一样飞散,甚至有挥之不散的回音,一点点往白阮非漂亮的脸上扑去,扑成一种震荡。
算命人轻叹一口气,在荒凉的背景之下十分凄楚,白阮非瞬间来气了,怎么给钱了也要咒他啊?“老头,你会不会做生意啊?你会不会讲话啊?这一百块我拿回去了,你这样迟早会关门大吉……”
“你既然给了我就是我的,何来欺骗?何来要回?”白阮非看着面前的无赖快速将钱压在内口袋里,还使用了烂大街的江湖伎俩,“一切都是命数,天机不可泄露。”
还想着说些什么好才会让这个江湖道士感到难堪,却听见背后的声音响起,一下子就穿过皮肤,抓住了自己的心脏,“白阮非你怎么在这里?”
缓慢地转过身,正面看着少女漂亮灵气的脸,在冬雪中灿烂起来,像一束温暖的光线,把冬夜照得发亮。
“向壮子,我等你很久了,怎么晚自习这么迟啊?”
白阮非鼻子红红的,像雪人的胡萝卜鼻子一样,少女见到他这副鬼样,不由得笑了起来,酒窝像花儿一样绽放,“毕竟高三了,有点赶……而且你为什么要等我?”
听见他说“我忘带钥匙了,只好找你了”她走了过去,踮起脚尖拍掉他头上的积雪,路灯将他黑漆漆的头发照得十分有光泽。
“你的头发被风吹得像刺猬一样……好搞笑……”少女的身高也是很引人注目,站在一米九的他身边一点也不另类,少女抬起鹿一样温驯的脸,“那一起回去吧。”
“不过,白阮非你现在这么红了,就不要这么大摇大摆给脸贴‘超清’了,你是恨不得给狗仔队多一点工作吗?”
少女的声音在白阮非的耳边,形成一个死胡同一样的回路,总爱抓着一言一语。
灯光与雪花,伴随着光线飘飘荡荡。一路上的雪,都像要压在他们的肩膀上,慢慢地靠近隔开的雪。
“向壮子,我讲个童话给你听吧。”白阮非边走边说,雪落在他的睫毛上,“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长满花朵的森林里,住着两头鹿,一头公,一头母,然后……”
“……然后它们俩相爱了是吧?”少女喉咙顺滑地讲出白阮非要说的话,“这个童话我早就听你讲过了,那一次还是你喝醉得丧失肢体能力,而不得不找人搬你回家……”
把往事提起的少女,看见白阮非黑漆漆的眼睛没有一点光,总是这样让人分不清瞳孔在哪里。“我是说……这个童话的下文。”他的声音压了下去。
“哦,还有下文啊?讲讲看。”白阮非支支吾吾的,少女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编不出来了吧?如果还有后文,那就是生老病死了,童话之所以是童话,是因为点到为止,‘然后’是‘然后’,而不是‘最后’……”
“……不过嘛,大团圆结局总是有点俗气与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