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神志有些模糊,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力气说出来,就任凭他摆弄着我的身体。
我不知道他当时是怎样的情绪,尤其是遇到我的隐秘部位时。可能是我想多了,大概对于他来说,现在就像医生面对患者那样,除了救治,心无旁骛。
我只是觉得身体被温热柔软的毛巾擦拭过后舒服多了,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像小时候爸爸带我去海边的沙滩上晒太阳。
“嘶!”一种微微的刺痛感将我从昏昏欲睡中唤醒,淡淡的凉意从我的皮肤上轻轻掠过,之后又变得灼热。
“忍一下,马上就好。”幽暗的眸子带着与生俱来的魅惑,形状完美的眉毛像被修剪过的远山青黛,偏偏嗓音又那么动听,我哪有不听话的道理。
“来,后面。”他的声线轻而飘渺。
随着他指尖的力度,我的身体转了个一百八十度,他小心地撩起我的长发,让我的脊背全部裸。露出来。
那是我伤势最重的地方,棉签上的碘伏能够除去我伤口上的细菌,却医不好心底的创痛。
她们是我的亲生母亲和同胞妹妹,却对我恨之入骨,下如此重手,是我做人太失败,还是天要降大任于我,先来苦我心志?
我的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努力克制着不哭声来,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因抽泣而颤动。
渐渐地,涂擦药酒的棉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微凉的指尖,在我背上那一大片青紫的印记上,似有若无的轻抚着,最后他光滑的手指落在了我不断起伏的肩头,似是安抚我此时无比脆弱的内心。
“好了。”他低语着,然后将我的身体直接翻转过来,让我泪痕横飞的脸无处可藏。
我胡乱抓过床边的毛巾,盖住自己的脸,不想让他看见我的眼泪,还好他适时离开了。
正当我准备肆意地落一把伤心泪时,脸上的毛巾突然被扯掉,阮慕笙站在我床前,面上稍带愠怒,语气清冷,“你是嫌自己不够惨吗?”
我的泪就像今晚的雨,怎么也止不住,“你怎么会理解被亲人抛弃的滋味呢?”
他的眸光一暗,俊颜上那仅存的一点温柔瞬间坠入千年不化的冰层,薄唇略微颤抖,“最残忍的抛弃不是仇怨,而是明明相亲相爱,却无处想念。”
卷一 第94章 绝境光亮2
暴雨如柱的夜晚已经远去,窗外悄然换成了一个清朗明媚的世界。
我醒来时天已大亮,周围陌生的一切提醒着我,黑暗中那不堪的一幕幕并不是梦,而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实。
还有周身上下的伤痕,即使盖着的被子再柔软,但无处不在的伤口却躲闪不及,疼。
对了,这是哪里?
昨夜太迷乱,无暇顾及这个问题。
这是阮慕笙的家吗?
他会把我带回他的家里吗?他妻子和女儿呢?莫非上次走后,还在外地一直没回来?否则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将我带回家。
当然这里也可能不是他的家,像他这样身份的人,有几处别墅也是相当正常,随便安置我一夜,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不知他昨晚是否住在这里,卧室的门是关着的,外面听不到任何动静。
我举目四望,妄图寻找一些有价值的蛛丝马迹。
未果。
这好像是一间客卧,除了必备的家具,没有摆放多余的物品。
床头的桌子上装有碘伏的瓶子还在,他为我上药的情景也都历历在目。
我还依稀记得,他曾问过我,是否要到楼上去睡,我说这里就很好,他没再言语,转身走掉。
我忍着身体的痛,挣扎着爬起来,发现床边没有托鞋,这才记起昨晚是他抱着我来这里的,当时我未着寸缕。
我赤着脚,裹着被,将卧室的门打开,偌大的客厅空无一人,客厅中央的印花地毯上放着我被雨水泡得变形的行李箱。
我记得昨晚阮慕笙只把我的人抱了进来,好像根本没空管这个家伙,它应该还在奔驰车的后备箱里,怎么自己跑到这里来了?
我一抬头,墙上的挂表指向了九点半,噢,大概是阮慕笙上班前把它送了上来,毕竟原来我身上的那套衣服里里外外已经脏得不成样子,想必我起床后一定会用到这些。
我裹紧了身上的被子,走了过去,发现箱子的锁已经坏掉,箱盖儿与箱体之间出现了一条裂缝。
我伸手打开箱子,天呐!里面竟然灌满了水,我所有的东西全部泡在里面,凌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