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我们举目远眺,海天相接处,烟水茫茫。
他的目光很专注,神情很投入,不知在想着什么,伟岸的身姿伫立在海天之间,一动不动,如一棵孤寂的树,遥望千年。
这时,天空中有一架飞机经过,声音有些大,让人不禁抬头行个注目礼。
我发现阮慕笙正用一种奇特而热切的眼神看着那架经由我们上空的飞机,他一直目送着它消失在云层里,继而他的眸色变得失落而幽暗。
这么大个人,没见过飞机吗?我不解地摇摇头,鉴于他大概天生就是个怪人,也不想多问。
他看完飞机又开始看我,还是那种在我身上寻找宝藏的犀利眼神,好像颇有不找出什么,就绝不罢休的决心。
大概他也发现了我被他盯看的窘迫,倏地移开视线,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且目中无人。
涨潮的海浪扑过来,我兴奋地脱掉凉鞋,一脚踏入汹涌的浪花。
我弯腰捧起一把海水,转身向他身上泼溅水花,不想他却一脸严肃地说:“快上来!”
好个无趣的人,总是板着脸,不解风情。
“为什么?我想玩一会儿。”我悻悻地踏上岸,用手整理着被水溅湿的裙摆。
不料他却一本正经地说:“你不是想要孩子吗?刚才医生说你的体质偏寒,不易着凉,这么快就忘了?”
他倒记得清楚,我的确没在意,况且当时注意的焦点也不再那个点上。
我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孩子的?”
阮慕笙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两下,然后停住,阳光照过来,在眼睑处形成两道弧形的暗影,魅惑至极。
“你上次说过,不许我再提起的。”
他眸子里的戏谑告诉我,这又是魅影那夜我和他缠绵时泄露的隐私,天呐,那晚我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不过我又叹了口气,“那些消息已经过时了。”
“怎么,还没原谅他?”可能是天太热了,他解下了领带放在手里,衬衫领口处的锁骨若隐若现。
我忙转移视线,对着海面耸了耸肩,“大概需要时间吧!”
他没有再说话,默默把凉鞋递给我,我穿好后继续在沙滩上踩各种形状的脚印。他站在旁边看我,和我涂鸦的杰作。
那天,总结出一点:和他在一起,我必须适应被他贪婪而无止境地注视。
卷一 第17章 婆婆来了
当我把化验单放在丁锐面前时,他看了好久,脸上的失望难以掩饰,与我心里的庆幸恰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果不发生宁欣怡的事,当然也不会发生阮慕笙的事,那么,我盼望怀孕的心情或许跟他也是一样的。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我揣着我的心腹事,单独去做了检查,还找了别的男人陪我,其实一切都在悄悄地发生了改变。
丁锐的热情明显减了许多,也不要求陪我睡了,自己主动回了主卧,正好我也没什么兴趣,倒不如一个人睡得自在舒坦。
最近丁锐好像特别忙,又开始早出晚归了,有时早餐都顾不上吃,就匆匆出门了。
放在以前,即使他回来得再晚,我都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但现在却不行,只要他不在我眼前,即便是大白天,我都控制不住地联想,有时甚至想直接杀到公司,去看看他究竟在做什么。
我也猜疑过,他是不是又和宁欣怡见面了,后来一想,如果这么怀疑下去,就不用活了,只要他不在我的视线里,都有可能和女人鬼混去了。
我以前非常不理解,有些女人整天疑神疑鬼,总觉得自己的老公是不是外面有人了,现在我终于明白她们的感受了。
有天早上,丁锐说他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婆婆要来明海,说是要做检查身体。
我第一反应就是婆婆可能病了,“妈什么地方不舒服?”
丁锐低头喝着我新榨的豆浆,“没有,就是想带她全面检查一下。”
“那也是应该的。”我又给丁锐夹了块自己烤制的饼干。
丁锐的家在外省的农村,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丁锐也提出过接他们来明海,他们说在老家住习惯了,来城市觉得闷得慌。
我的婆婆李玉芬今年刚刚五十岁,身体一向很好,人也实在,既然丁锐有心给她做个全面体检,也是他的一片孝心,我当然也是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