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当温热的水划过他头皮,连同许久手上温热的体温,都让他的内心燃起熊熊烈火,他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许久手上有些许老茧,蹭过他头皮时有微麻的摩擦感。
许久帮人洗头的手势熟练,水也控制得很好没进陆知遥的眼睛,看来平时没少帮人洗头。
许久:“怎么样,我手法还行?我妈身体不好,平时我常给她洗头。”
陆知遥感受到许久的手正在温柔地揉搓着他的头发:“其实,我不是因为眼睛的问题才让别人帮着洗的。”
许久看着低头乖巧的陆知遥:“嗯?那是为什么?”
“我……我不敢自己洗。”讨厌洗头的陆知遥,今天却是第一次期盼这个过程能变得长一些,头不停的凑着许久揉搓的手左右晃动。
许久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洗完时,许久丢给他一块毛巾。
陆知遥拿着毛巾有些不好意思:“那个……能帮我擦吗?我不碰湿头发。”
“什么!?我原以为你不会洗头是因为眼残,后来觉得你可能是手残,现在知道了,你是脑残!”许久一把扯过毛巾,将他推到床沿边上。
许久用毛巾把陆知遥一头闪着褐色光泽的湿发一阵呼噜,陆知遥被擦得摇头晃脑,笑了出来。
陆知遥的笑是真心纯得像个孩子,或者说,他笑的时候就是个孩子。许久盯着他挂在嘴角的笑容一瞬间有些出神,手里擦头的毛巾都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我,我自己来吧。”陆知遥翘起手指嫌弃地拿起湿毛巾盖在自己头发上,象征性地擦了几下就扔了,“许队,所以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今天纡尊降贵给我当洗头小工了?”
许久坐在床边低头沉默了会,手指交叉搁在膝盖上:“你……你说在沈璃的眼睛里看到我了,能告诉我是什么样的吗?”
陆知遥突然来了兴趣,一只脚跪在床上,身体凑近了许久,轻声问:“你跟沈璃,好过?”
许久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尴尬,被陆知遥敏锐地捕捉到了。
许久:“没有……”
这回轮到陆知遥意外了:“那为什么你在她眼里就跟个鬼一样,每天都出现。”
“你看到的我是什么样的?”许久抬起眼睛望着他,昏暗的房间里,眼神通透得直发亮。
那是一幅陆知遥不过脑子就能说出来的画面,少年时的许久在风雪中走向他,轻轻拨过他额前的头发,露出好看到让人迷失的笑容。
许久听完陆知遥的描述,叹了口气,走到了窗口边,望着轻水静谧的夜色。
陆知遥:“许队,你们这次来,是来调查沈璃的事吧?”
许久:“嗯。”
“能跟我说说吗?”陆知遥问得很诚恳
许久在窗边点了根烟:“理论上说,不能。”
窗口的烟圈慢腾腾的飘忽着,被一阵路过的湿风卷进了夜色。
陆知遥:“你不会是把我当成凶手,以为要接近你套话吧?她死的时候我是个半瞎子,在医院一动也没动过,你可以去查。”
许久转头怔怔看着他,心里有个声音不自知地突然冒出来:
这可能是接近远宏集团唯一的机会。
第5章 第 5 章
“半开放式校园,进出不登记证件,大大小小一共五个门,包括一个为了图取快递方便而被撬开栅栏的‘小北门’,这个门还没有监控。校园各条大路和教学楼虽然都有摄像头,但当天几千个学生进出,还有别校来串门的,学校被我们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头绪。沈璃的社会关系简单得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她唯一的亲人,也就是她爸,三年前车祸已经过世了。”许久坐在窗边的椅子里,抽了一口烟,头仰在靠背上。
陆知遥虽然才见过许久两次,但他觉得许久抽烟时,总有想不完的心事似的。
陆知遥:“宿舍楼里查不到线索?”
许久:“嗯,老校区的宿舍楼没有摄像头,宿管当天两人值班,都确认没有男人进过宿舍楼,即便混了进来,应该也很快会被发现,但是没有目击者说看到过男人,也没人听到沈璃屋里有异样的动静。女生的话,整栋楼两百来个已经逐一问过话,暂时没有发现可疑的,那天还有很多女孩带了外校女生来玩,确定来过的,已经安排做过笔录了,还有一部分嫌麻烦偷摸没供出来的,这就更无从查起了。沈璃出事后十几分钟才被发现,她们打了电话报警,但是在这段时间里,并没有封锁宿舍区,凶手应该早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