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一把拉过陆知遥,轻声说:“别动,一会儿自然点,好像有人盯着我们。”
陆知遥无辜的内双杏仁儿眼突然睁大,僵硬地点了点头。
许久说:“我送送你”。
两人若无其事走到门边——没有人。
许久拧着眉心有些不安,把陆知遥拉回楼内:“你今天跟我住吧,不要单独行动了。”
陆知遥一瞬间有点脸部抽搐,一想到今晚要跟许久睡一间屋着实有些小兴奋呢,但是一想到这宾馆里倒霉的各种设施,他心里接二连三蹦跶出悲喜交加,阴晴圆缺,潮起潮落,此起彼伏等等能把人愣生生切成一半一半的情绪,导致面部表情一时没能跟上思绪,活像个智障加面瘫。
幸好许久定的是标间,否则陆知遥觉得自己今晚不光是面瘫,恐怕得半身不遂。
而且竟然还是上次许久住的那间,302。
进屋后,许久坐在窗边抽烟。这宾馆房间里灯光昏暗,许久半边侧脸隐在夜色里,烟头忽明忽灭,仿佛无论如何也照不亮他的心。
陆知遥走到靠近窗边的床沿边坐下:“你们今天有什么发现吗?”
“是有一些,关于沈璃的病……”许久刚想跟陆知遥说进展,忽然,门边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
不对劲!
许久想起刚刚在楼下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职业敏感和肌肉反应同一时间作用,让他瞬间窜到门边,一把打开了门。
门边并没有人,但走廊里有一个穿着豹纹超短裙和粉色高跟鞋的女人,背对着他正在隔了几间房的门缝里塞着什么东西,见有人开门,立刻一溜烟跑了。
陆知遥走到门边蹲下,捡起那张小卡片,上面有一个穿着白色吊带的女人,一对“凶器”呼之欲出,陆知遥对着word自带的艺术字体念出了声:“清/纯/学/生/妹,火辣性感御姐,停车方便,莞式服务,花样百出,包您满意,包夜580,138xxxxxxxx。”
陆知遥念得太过张扬恨不得整个走廊都做了一次免费广告。许久白了他一眼,立刻将他一把推了进去,关上了门。
“啧,还特么‘花样百出’,这文案写得可以,轻水的物价水平着实不高啊。”陆知遥手指弹了下小卡片。
许久扯过那卡片一把撕碎:“还是不跟你在这里谈了,明天车里说吧。”
陆知遥在昏暗的灯光下,竟然看到许队有点脸红了,此时此刻,陆知遥内心跪地仰天长啸,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感激伟大的沈璃给了他重见光明的机会。
陆知遥眼看自己就要有反应了,飞快地清了清嗓子:“那,那我先洗澡了。”
许久想起了什么,喊住了他:“你今天可以自己洗头了?”
陆知遥挠了挠头:“我可以就冲一下,不碰头发。”
许久起身走进了卫生间,将莲蓬头拿下,冲陆知遥一招手:“来吧。”
当许久的手再一次抚上陆知遥的头发时,陆知遥的气息忽然变得有些不稳,随着温热的水流过额头,他的内心泛起滚烫的火苗。
朦胧的水汽很快氤氲开来,许久在身后的呼吸仿佛都被陆知遥听得一清二楚,陆知遥不合时宜地走了会儿神,他想,人为什么是恒温动物,他明明每次见到许久的时候都浑身发烫得快爆炸了。
“许队,你知道热传递有哪几种方式吗?”
许久将陆知遥的头发轻轻往后捋着:“传导、对流和辐射,干什么?”
陆知遥讪讪:“没什么,现在特别想做物理实验。”
许久抿着嘴,在陆知遥脑袋后面偷偷笑了笑,不理他嘴贱:“你嫌冷?我把水开热点。”
“诶别别别,我都快烫死了!”陆总其实是快吓死了。
“所以现在能跟我说说,为什么害怕洗头了吗?”许久倒了些洗头膏在手上,温柔地搓着陆知遥的头发。
许久的声音有一种徘徊在低音区的清亮感,极高的辨识度,磁性而缠绵的音色,尤其在水汽溢满的浴室里,更是显得欲盖弥彰的性感。
他这长相和这把嗓子,不去做播音主持简直是CCTV、MTV各种TV的损失,陆总又走神了,好在走地不太偏,马上拉了回来:“是小时候的事了,”陆知遥闭着眼睛,感受着许久手指的力度:“大概三岁的时候,跟我姐在轻水东郊的河边玩,不小心掉到了河里,那时候太小,又不会游泳,是一个哥哥跳下来把我救上来的,那个哥哥也才七八岁,我那时什么都顾不了,他跳下来的时候,我正在玩命地挣扎,一下子把他也按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