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霎时安静下来,人人目瞪口呆。
包泽自顾自坐到会议桌主席位,一一审视众人面容。
端生站到他身后,惊讶发现几位包先生在包泽目光下躲闪瑟缩,即刻了悟,他们忌惮他,不禁暗暗称奇。
此际最高兴者莫过于刘总及于总,即刻上前问候,“小包先生几时回来?包总病前吩咐,但有不测,公司一应事务即交由小包先生处置,所有文件以小包先生签字为准。”
包泽点头致意二位元老,“辛苦两位叔叔,请将待办文件放到董事长办公室,从今日起直至父亲康复,我暂在那里办公,代替父亲主持集团事务。至于这里,由我招待几位长辈就好。”
两位老臣如释重负离去。
“阿泽不是在美国发展得很好,怎么突然回来?”
包三叔率先发问。
包泽道,“爸爸生病,我理当回来尽孝。”
包二叔道:“阿泽,你从未接触集团事务,哪里晓得里面门道,不如交给我们,你只管放心发展自己事业。”
“美国那份工作已步入轨道,交给合伙人打理即可,包氏集团才是根基所在,我也老大不小,自然该回来接班。至于里面门道……”包泽轻轻一笑,“二叔是否忘记,我上大学时已开始参与集团管理,虽说这几年生疏些,倒也不至于一窍不通。况且这是我父母共同打造的基业,非常时期,又岂能袖手不管。”
“阿泽,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亦是股东,集团重大企划理应征求我们意见。集团发展至今,少不得多方利益牵扯,一些交易和资金去向原就不好拿到台面上说。你爸爸一意孤行,又是上市,又是财务审核,不知扯出多少陈年旧账,让老臣子们个个人心动荡。阿泽,你回来也好,咱们从长计议,为稳定局面,不如先终止查账,维持现状,等你爸爸身体康复,咱们再重新讨论上市计划,如何?”
三婶不愧多年行走职场,场面话说得十分漂亮。
包泽心中有数,摇头,“不必等爸爸康复再行决定。我手中有母亲遗留30%股份,爸爸生病期间,他的25%股权由我代行,集团上市企划,无需征求各位意见,我已决定继续推动。”
几位包家长辈面面相觑,包四姑按捺不住,求道:“阿泽,你执意上市,我不拦你,可何必要让警方介入,看在四姑面上,放我老公一马,不管财务交接还是核查,咱们自家人都好商量。”
包泽愕然,这时,端生弯腰,在他耳边轻声道:“鸿达财务经理即是包女士第三任丈夫,因殴伤会计事务所工作人员,已被警方刑拘。”
哦,又一个挖墙角的蛀虫。包泽了悟,气笑,“我刚从美国回来,并无门路干涉刑事办案,四姑与其求我,不如聘请一位好律师,相信警方必会秉公执法。若出不起律师费,我可代为垫付。至于账目核查交接,鸿达想必有其他财务人员愿意配合,当然,若有必要,集团也可向警方经侦部门求助,只是到时公对公私对私,亲戚也没得好做。不若现在就请叔叔姑姑们配合,我酌情处理,为彼此都留一分余地,如何?”
包家几位长辈自知大势已去,人人面如土色。
包泽已不耐烦应付这些亲戚,话既说完,拂袖而去。
端生急忙跟上,临走前,只听包三叔喋喋抱怨,“阿泽脾气一如大嫂,六亲不认,油盐不进,这可怎么办?”
三婶回他,“早叫你们做事莫要过分,看,招惹这尊大神回来,一点面子不讲,还不如大哥主事,好歹肯容让咱们一二。”
包四姑抽泣,“阿泽不是与大哥吵翻,十几年不肯回家,谁想到他竟然回来。”
端生出门,对赶来的一众保安道:“已经无事,留下两人送几位包先生包太太出去即可,其余请回各自岗位工作。”
包泽并未离开,他站在一旁,静静看端生指挥调度。不知为何,端生生出一丝紧张,“包先生是否觉得我小题大做?”
包泽摇头,“非常时期,小心为上,你做得很好。”
呵,端生松出一口气。
两人走进董事长办公室,包泽即刻发号施令,“将最近三年内集团营收状况汇总给我,以及未来一年生产计划、产品布局,通知各部门主管,明日上午九时召开会议,我需要熟悉高层管理人员,尽快掌握集团运行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