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很健谈,她一路聊天把廖东星送到门口,笑着说:“要不要出去玩玩?”
这是暗示可以干点什么了。
她眨眨眼睛,带着一点小俏皮地说:“我去换个衣服就出来,你要不去后门等我,这儿直接带我出去要好多钱,我看你合我眼缘,交个朋友吧。”
廖东星双手插兜,看了眼东都门口来往的人,道:“挺晚了,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要不要给你叫辆车?”
小月丝毫没有被拒绝的不快,反而爽快地笑道:“别啦,今天你没折腾我喝酒,这才十二点不到,我还能再做一单。拜啦,下次见哦。”
风吹来她身上的香水味。
她拢了拢身上的薄纱披肩,摇曳生姿地重新走进金灿灿的大厅里。
沉重的玻璃门一开一合,世界就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个,五光十色光怪陆离在里面,寂静微凉的夜色在外面。
他在外面隔着玻璃看了几眼,觉得里面走过的那个女人的背影隐隐熟悉。
这似乎注定是个不安定的夜晚。
叶斑坐在急诊室门口,托着额头眉头锁得死紧。他旁边或坐或站着几个男人,脸色都不好。他们都是画室高中段的老师。一般来说学校教师岗位都是阴盛阳衰,不知怎么的,画室倒是相反。
他们大多没成家,下了课无所事事,于是组局庆祝叶斑加入这个单身大联盟。男人聚会无非是吹牛喝酒,蔡老师把自己当酒桶灌,和谁都得喝上三杯,碰完一圈最后一杯下肚,就脸色煞白地倒了下去。
一群人都没开车来,叫了饭店的车七手八脚地把他抬上车送进医院,联系了家属才知道,他老婆不想和他过了,借酒消愁呢。
“估计总部会再派一个老师过来。”众人安慰叶斑道。
有人说了一句这又进去了一个,前几天那个还没出院,别是撞着魍魉流年不利吧。
叶斑没说什么,心里不太爽快。
第08章
第二天两个班上的都是色彩课,叶斑各做了一次范画,挑了两个同学给改画,累得手酸。
快下课的时候接到副校长电话,让他去接一下新素描老师,说是在火车站找不着北了。
他挂了电话一看,正好十一点三十,于是在二班道;“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我去接一下你们新老师,把水桶颜料收拾了,下午上素描课。”
沈九问他蔡老师怎么了,他只说身体原因不适合再带高三,大家便也不再问,倒是对新老师的好奇度更加高一些。
叶斑被追问,无奈道:“我不清楚。”
他兜里的手机震了两下,于是转过身回了个消息。
背过身的一瞬间,沈九瞬间起立,脖子凹成长颈鹿,飞快地看了一眼。
在叶斑转回来的时候屁股已经坐上了凳子。
“老师女朋友啊?”她八卦着笑眯眯地问。
叶斑说:“你们新老师,我去车站接他。准备一下,留个好印象。”
他一走,沈九一个眼神。
廖东星坐门边上,习惯了,长腿一伸,门关上。
“嘻嘻嘻我看到了。”她兴奋的宣布,“我们的新老师叫刘——星——”
教室爆发出一阵笑声。
刘星宿和叶斑最终还是没碰上头——他自己打车过来了,手机没电,正巧没看见副校长道信息。
进教室的时候是午休时间,廖东星留在教室里画画,背对着门,刘星宿走到他后面顺手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坐没坐相,把背挺起来!”
“操——”廖东星吓得一个激灵,硬生生把一支2b的铅笔芯摁断在纸上。
他在临摹于小冬的速写,正画到眼睛,直接把模特戳成了个独眼龙。
刘星宿不满,横眉竖目的说:“操谁呢,嘴巴不干不净的!”
廖东星一转头,看见一个穿着老头汗衫花裤衩的男人,他有一对秀气寡淡的眉,眼睛却很凶,手里还拎着一个花花绿绿的帆布袋,身上有烟和汗的味道,风尘仆仆的样子。
“你谁啊?”他有些不确定这人身份。
刘星宿向来看这种人不顺眼,冷笑道:“你爹。”
“傻逼。”廖东星无语,声音大了一些,前面削笔的赵幽回过头看了一眼。
刘星宿好久没遇见有人这么和他叫板,把帆布袋往地上扔,叉腰对着廖东星:“你骂谁呢?骂谁傻逼呢?”
“你呗。”
他没料到这奇怪的男人真的会动手,小腹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拳,后退撞到了画架,一连倒了一排,忍不住骂道:“你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