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晨笑盈盈地对他说:“哥哥你把它拨松了,要重新给我系的。”
方济清回过神来就想着刚刚的样子给他重新系了,方晨又说:“你给我系的紧了,和刚刚不一样。”说罢就上手也去拿那根飘带。缠来缠去两双手就缠到了一起,方济清把手抽走看方晨又松松的给自己系好。方晨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跟他说:“哥哥你天天都打同一个结,我今天给你打个新的。”说着便上手解他的领带。方济清也像是来了新鲜,没有阻拦。方晨把领带取下来后走到方济清后面环着他给他重新打结,方济清觉得有些好笑,问他怎么这么给人打领带。方晨却说:“因为我只会给自己打领带呀。”他微微碰着方济清的耳朵,侧着脸从后方看领结,然后胳膊稍稍压了下他的肩,有点撒娇的意味。打完他又坐回去,正对着方济清给他做最后的调整。方济清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去想他在完成自己作品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后来方济清发现只要在家,方晨都是想和自己呆在一起的。一天晚上方济清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映着阅读灯看那本阿西莫夫的《神们自己》,是前几天方晨翻出来的。方晨曾经把《神们自己》的原著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后来发现书房有这本书的译本便拿起来读读翻译。方济清坐下不久,方晨就拿着自己的笔和本走了进来。方晨关好门坐到沙发上就枕着哥哥的腿开始描画,要不是他抬头看方济清的次数太多,方济清都要以为他是在画自己的设计了。
“你为什么会选择做女装?”他突然问。
“我不是选择做女装,”方晨撑起身子看着他,:“我是因为欣赏女人,衬托她们的美才去做衣服。”他眼珠微动,坚定而又认真:“没有人定义女装具体是什么,没有人规定女人不能穿西装,男人不能穿裤子。我被她们的美吸引,奉上了自己的设计。”
方济清没料到他会严肃地说着么一番话,“那看来我是没有荣幸穿上你设计的衣服了。”他微笑着与他对视。
“这不一样,”方晨牵起他的手,“我太崇拜你了,我不敢为你设计。”他吻了下去。如果这都不是告白,那什么才算是呢?
方济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早了,去睡吧。”他捏了捏方晨的脸,表示明白了他的想法。方晨不想更进一步,他在这件事上从来都走的小心,不敢让对方有一丝收回对自己所有宠爱的机会。他轻轻抱了下哥哥,很快就放开了。“晚安。”他说,然后回了自己的卧室。
04
那次表白之后起初方济清有些奇怪,但方晨很快就像陀螺一样在家和工作室之间转个不停,方济清也就不想了。艺术家么,总是很奇怪的。开始方晨只是回来的很晚,后来直接住在了工作室。方济清让刘叔派人去照顾他的起居他不愿意,刘叔就让人按时去送一日三餐。
方晨是真的脱不开身,新的团队磨合起来比他想象的还要慢。工作室人少,画稿改稿甚至打板都是他亲自来,助理去找的面料他不满意,自己转了圈依旧没找到满意的。方晨脾气好,不会像一些设计师一样骂人,但不代表他不苛刻,两个裁缝在工作室也是战战兢兢,生怕他一个不满意又要拆了重来。其实方晨是有打算的,他想二月份召开个人品牌的第一次发布会,先拥有第一批顾客,后面的季度可以慢慢来,找定位。但现在看来这个稚嫩的团队很难能完成这样的目标。
早上方济清刚到公司,想到几天没和方晨一起吃饭就让宋立把中午时间腾出来,到时候去方晨工作室看他顺便再一起吃。早会开完后方济清在公司转了两圈就让宋立准备司机,说自己现在去看看那人整天在外面干什么。方济清到方晨工作室的时候方晨正在模特身上调整衣服,他用针把需要修改的地方标记出来,又转着看了两圈觉得尚可才向旁人示意可以拿去修改。等他疲惫地捏着鼻梁转身的时候才看到站在远处的哥哥。
“怎么现在就来啦。”他喜笑颜开。把哥哥引到休息室里,最近他经常睡在这里。
休息室布置得很简单,只有床、地毯和桌子,角落还堆着几本画册。方济清在桌边倒水,方晨就趴在床上,把头埋在松软的被子里。方济清跟他说话他就轻轻地嗯嗯几声表示自己在听。方济清见他是真的累了,忍不住对他说:“我以为你至少会是胡子拉碴的,结果收拾得还是这么干净。”方晨终于肯抬起头:“如果我有一天不想收拾自己了,那一定是因为我已经没有爱的人了。”他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