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彦呼出的热气打在方渐耳朵上,让方渐一激灵,耳根也微微泛红。
“怎么了?”方渐有点心率不齐。
“方渐……”
“嗯。”
“方渐……”杜彦双手捧着方渐的脸,看着那淡粉的唇瓣吻了一下,“我喜欢你。”说着又贴着方渐温润的唇道,“说不定也爱上你了。”
方渐在杜彦第一次吻上来时就愣住了,那两句轻飘飘的饱含柔情的话更是让他不知所措,心下慌乱起来。直到杜彦吮吸自己的唇瓣,他尝到了那淡淡的酒香时才猛然回神,下意识地推开了杜彦。
接下来的事方渐就不清楚了,当时脑子发懵还不知道胡乱说了些什么,全都忘了。只知道第二天一早发现自己是在杜彦怀里醒来时,才清明点的脑子又成了团浆糊。他一怒,直接将杜彦踢下床,看着自己整齐的睡衣这才觉得好受些。在杜彦笑眯眯地解释过后,方渐才知道是这货半夜爬的床,才抑制住的怒气又冲上来了。
把杜彦赶出去时,杜彦回头看了一眼方渐,笑得灿烂无比。方渐愣了愣,心跳漏了一拍,再回过神来时,杜彦已经离开了。对自己刚才心动的感觉,方渐迷茫了。抿唇似乎还感受到了一点酒香,又想到杜彦说要让自己喜欢上他,方渐心里的感情更复杂了。方渐入神地想,自己也应该是醉了吧。
之后的每一天,方渐都能看见花孔雀一般的杜彦。
这人似乎有用不完的耐心,总是带着那张如沐春风的脸含笑看着方渐,在方渐面前各种撩拨讨好。方渐也时常被他盯得寒毛竖起,逗得窘迫难耐。
任谁面对这样的杜彦都会动容,何况早已乱了心弦的方渐。
从此,真是一去不复返了。
他们从朋友成了恋人。杜彦把方渐带进自己的圈子里,让方渐学会了社交,学会了虚与委蛇。虽然方渐并不喜欢应酬,可他知道这是自己迟早要面对的,倒也感谢杜彦。
方渐无亲无戚,无朋无友,自然而然地把杜彦当做了一切。毕业后也不惧外人的目光看法,在杜彦的工作室工作。
杜彦喜欢方渐,方渐只有杜彦,全都顺理成章得有些悲哀了。
第2章 第二渣
杜彦带着方渐来往各个聚会,带着方渐四处游玩,时不时来接方渐下课,不经意给方渐一个小惊喜……虽然杜彦的情感在方渐面前表现得炽烈,却并没有向除了和自己交情还算不错的朋友之外的人透露过自己和方渐的关系。
是以,方渐在“名正言顺”的同时也避免了外人探究的目光。这给了从小孤苦的方渐被人在乎的满足与温暖。在这般悉心呵护下,方渐最后的防御也丢盔弃甲,只留下那颗软乎乎,沉甸甸的真心,□□裸地递向杜彦。
方渐的母亲是做皮肉生意的,而他自己却是不知道是那个总面带媚意的女人和哪一个客人留下来的野种。很小的时候方渐就问过那女人为什么要生下他,可那女人只是自顾自地喝酒――那女人在家只会喝酒,不喝了就是要去接客了。方渐很厌恶她,他虽然小但知道自己在外面所遭受的欺辱打骂都源于这个女人。可不等他知道答案,那女人就死了:听说是被她客人之一的老婆打死的。知道那女人死了,方渐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但却没有想象中的快感。
那年方渐八岁。他拿着巨额的赔款和那女人的积蓄进了孤儿院。女人没有家人,或许曾经有但也断绝关系了。当知道那女人存折里的钱足够买好几套比他们住的破出租屋大十倍的房子时,方渐无比疑惑。她既然那么有钱为什么还做那种生意,即使钱是从那种生意里来的,又为什么不住得好点儿,吃得好点儿?
从此,方渐便一直是一个人。他有意无意地疏远他人,就是笃定他们在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不堪后也会和小时候欺负自己的人一样厌恶他。
但杜彦是一个意外,他似乎无法推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杜彦。自暴自弃地,方渐将自己扒开了血淋淋地展现在杜彦面前。他受够了,明明不会有结果,却还是忍不住沉沦。他想,是生是死给个痛快,不安的同时又隐隐期待着。
他觉得,他能永远记住他告诉杜彦一切的午后,杜彦一把搂住他,同时遮住他的眼睛说:“别再用这种无所谓的语气说着那么让人心疼的话了。看着你不安悲伤的眼神,我更是想吻吻你,再把过去欺负过你的人都打一顿。”倒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杜彦用指腹摩挲着方渐的眼角,然后怜惜的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