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浚生一听这个称呼就知道是谁来了。他回过头,见岑晚朝自己跑了过来,身边没带麦兜。
岑晚穿着件古驰的棒球服,背上用毛皮拼了个豹子头,身上亮闪闪的都是钻。他头上戴着个灰色的貂毛耳包,显得挺活泼的。
他看着唐浚生手里的饭,说:“你怎么还没走啊?真够执着的……是想等我共进晚餐吗?”
他顺手接过汤包,操心地说:“不是我说你啊,追星就追星,别耽误自己的正常生活。你这样一天到晚在片场蹲着,又不说话,别人还以为你是哪来的痴汉呢。”
唐浚生不知道他脑子是怎么搭的线,兴许是粉丝太多被惯的,理所当然地把自己的出现当做是冲他来的,而且还毫不客气地连吃带拿,好像自己的一切就应该是他的似的。
岑晚则认为唐浚生就是个口嫌体正直的性格,对他紧皱着的眉头丝毫不介意。
他说:“咱俩是同行,虽然我出道比你早了十多年,但你不用太仰望我。如果需要演艺方面的经验只管提,我会对你不吝赐教的。”
岑晚的态度貌似亲切,实则充满了炫耀,觉得自己这国民偶像的万丈光芒放出来,肯定把唐浚生这个小新人吓得心肝都颤抖了。
唐浚生一脸面瘫地看着他孔雀开屏,觉得花里胡哨的像个神经病。他还是头一次听到人自己说要对别人不吝赐教,觉得以前真的是低估了岑晚的自大和自恋程度。
岑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注意力转移到了食物上。他摸了摸塑料袋,说:“有点凉了,下次记得拿个保温桶盛着啊。”
唐浚生心想:“本来就不是给你吃的,你还想有下次。”
岑晚说:“你等会儿还得回去吧?吃点暖和的好上路,我请你喝鸭血粉丝汤吧。”
唐浚生无语地想:“什么叫吃饱了好上路,你在诅咒我吗?”
岑晚当先进了小店,要了两碗鸭血粉丝汤。唐浚生把买来的点心也拿出来了,两人默默地吃了一会儿,唐浚生忽然想起容婕他们都去聚餐了,说:“你怎么没跟别人一起去吃饭?”
岑晚一副没兴趣的模样,说:“一帮人闹哄哄的,连个合得来的人都没有,一块吃饭有什么意思?一会儿还要去唱歌,浪费人生。”
唐浚生知道他是瀚海的太子爷,自然不用费劲搞人际关系。其他小演员还是要去应酬一下的,就算没什么用,至少也能维持一下表面的和谐。
俩人唏哩呼噜地吃完了饭。岑晚把马卡龙和蛋糕收了起来,打算拿回去加餐。唐浚生要回去了。岑晚说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于是送他去车站,顺便散步消消食。
两人出了小吃店,岑晚打了个寒战,说:“妈呀,太冷了……大衣借我披一下。”
他说着扯下唐浚生的一根袖筒,自己钻了进去。大衣里头被唐浚生捂得挺暖和,但是俩大小伙子挤在一个军大衣里,根本走不了路。
唐浚生只好把另一根袖筒也抽出来,像个披风一样搭在身上,跟他凑合着一起用。
岑晚吸了一口气,忍不住笑了,说:“你身上真臭。”
唐浚生恼羞成怒了,炸毛道:“是这个大衣的味道,我出门前还喷了祖玛龙的古龙水呢!”
岑晚用力闻了闻,是有点鼠尾草的味道,于是觉得更好笑了,说:“又香又臭的,简直有毒。”
唐浚生觉得有点心累,闭嘴不说话了。片刻两人到了车站,唐浚生把大衣还给他,说:“现在你可以一个人臭了。”
岑晚裹上军大衣,笑着跟他挥手,说:“拜拜啦,迷弟,谢谢你来探班。”
唐浚生敷衍地嗯了一声,说:“不用谢,再见。”
唐浚生在宿舍里猫了几天。大年二十八,林河打电话过来,让唐浚生不准在外头野了,赶紧回家吃团圆饭。
唐浚生舍不得花钱,说:“我没买票……现在也买不上了吧。”
林河不知道自己怎么生了个小财迷,苦笑道:“坐飞机,头等舱肯定还有座呢。机票钱回来我给你报销。”
唐浚生也觉得在宿舍里冷冷清清的没意思,于是背上行李去了机场,搭次日零点的飞机回了青岛。
林朝岫已经在家待了一周了,见她哥回来了,特别高兴。苏叶一家人也从隔壁过来了,两家七口人一起吃了顿团圆饭。电视正在播苹果台的春晚,开场是明星一起拜年,林朝岫一眼从人群里看到了岑晚,眼都直了,嘴里含着饺子,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窝……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