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杨曦没敢让孙秋宇知道。
感情虽是对等的，但能为对方做的事取决于各自的人生、资历和社会地位，杨曦为孙秋宇做这些，不需要他回报什么，只要他乖乖待在自己身边，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车窗摇下，孙秋宇戴着墨镜，笔挺的鼻子和硬朗的轮廓，一览无遗的英俊，即使看了这么多年，分开一月乍一见到，依旧难以移开视线。
“上车。”
果然是闹脾气呢，杨曦心想。
刚从医院出来，孙秋宇鼻子灵，闻到消毒水味儿不免又要闹一通，于是他放好行李，坐上了后驾驶座。
在孙秋宇看来，杨曦就是嫌恶自己，连坐自己旁边都不愿意了。
掩着心痛，孙秋宇看着后视镜里脸色苍白的杨曦，淡漠问道，“俄国是不是很冷？”
靠！他根本没想问这个！他是要质问，他都在外面干了什么才对！
可冷了！可冷了！为了形象气质他还只能穿着西装大衣，贴多少个暖宝宝都没用！整个人就跟埋进雪堆一样冷！
杨曦掐了掐僵硬的脸，车里暖气很足，他神情融化了些，“嗯，很冷。”
看看这敷衍的态度！和我多说说话都觉得浪费时间么？
孙秋宇脸臭臭地又问，“打你电话一直关机。”
杨曦想到那个牺牲在异国他乡的手机，有点尴尬，他很多年没做过这种幼稚的事了。
“坏掉了。”
“我上个月刚给你买的定制X？！”
“……嗯。”
一个手机不算什么，但孙秋宇就是要找茬，“反正我的东西，你就觉得无所谓。”
怎么会……杨曦无力地想，捏了捏大衣里在国外努力抢救一翻还是开不了机的碎屏手机。
而且手机坏了怪谁？
杨曦在飞机看了一路报表，改好了一个投标方案，十多个小时没休息，疲倦至极，不想跟孙秋宇吵架，也没那耐心和体力哄他。
“孙秋宇，是你提的分手。”
他希望孙秋宇能解释一下。
孙秋宇不会出轨，没哪个插了八年的男人屁股的GAY会突然对女人感兴趣，娱乐圈那套他护着孙秋宇这些年也见识了一些，最近有脸有身材有演技的新生代女星层出不穷，刘瑶自持天后身份，从不下场炒作，只这段时间被抢了好几个大牌资源，团队急了，拉着看似最没背景最好骗，又是顶级流量的孙秋宇炒名气，证明她魅力拔群，年近四十也能让小鲜肉疯狂迷恋她。
他是鼎盛背后的大股东，想知道这些易如反掌。
所以他等着孙秋宇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孙秋宇一个急刹车，恶狠狠地回头低吼：“我说分手，你就让我滚！”
杨曦摊手，“那不然呢，我还给你个么么哒？”
看孙秋宇一脸被欺负得要哭出来的样子，杨曦也很无奈，身体前倾，在那双想念已久有棱有角的唇边亲吻了一下，酝酿已久的笑意也溢了出来。
“给你了，别闹了好不好？我想吃你做的小圆饼了。”
5.
杨曦是真的变了。
他的神情总是笼罩着一层捉摸不透的雾气里，眼睛很疲惫地敛着，叫孙秋宇再也看不清他在想什么。比如现在，杨曦熟稔地知道他用怎样的语气，亲吻达到怎样的温度，就能瞬间平息他孙秋宇所有的质疑和不满。
你不爱我了是不是？
这个问题，孙秋宇不敢问。尽管他知道，在他心里出现了这样的疑问时，他就有答案了。
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让你产生这样的不安的。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三年前因为在外拍戏错过了杨曦二十岁生日？是一年前杨曦提着炖汤走了三个多小时来探班，他却跑去和朋友玩赛马？还是无数次为了躲避粉丝和狗仔，饭吃了一半就得离开？
那个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生气了就挥舞着拳头要揍他，开心了抱着他转圈结果摔成一团，难过了把自己裹成春卷嚷着“我现在是一条被子”要他投喂，委屈时追着家里养的柯基要吸屁股，那样天真可爱、鲜活真实的杨曦……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弄丢的呢？
明天8点就要进组拍戏，他仍是在机场等了大半夜，想第一时间看到杨曦，第一时间问清楚，但他看上去很累，黑眼圈很重，脸色也很差，孙秋宇心想，到底还是不舍得的，就算他的小曦为了事业……不，为了钱和权利，变成了一个面目不清的冷漠商人，他还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