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留月国住到自己的公寓后,月国说自己周末要去打工,家里还有一个妹妹,还有爸爸。说起自己家的事,带着一点忧郁的神色。
听那些嘴碎的人说,月国周末是去找男人幽会,他绝不是表面那么单纯,说不定被包养了,已经被玩过不知道多少次。
流言多了以后,曜臣对他的看法也不如最初那么纯净。
曜臣对他的感觉止步于他的骨折恢复后,又能自由出行时,曜臣感到自己失去了帮助月国的理由,失去了掌控权。
而且月国刻意地保持距离,绝不把话说到暧昧的份上,太有分寸了。曜臣想,别人恨不得倒贴上来巴结自己,月国真的不懂吗?他装傻也好,不喜欢也好,只要不能百分之百得到对方,只要有可能失去,曜臣就不出手,这一点,他也很有分寸。
后来,他们渐渐因为各种原因疏远。
然而情愫早已悄然暗生。
过了很多年回国时,曜臣发现这种情愫也消散不去,他已经在国外工作了好几年,比大学时更有能力,一听说月国还是老样子,他又起了兴趣。
得到月国的感谢和依赖,他有种极大的满足感,是帮助其他的残疾人时没有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月国性格温顺,合他心意的原因。
当他发现可以借月慧为由帮助月国时,他毫不犹豫地继续下去。
爱情,友情,亲情,他们都差距悬殊不对等,但依然有恩情牵系其中,这样的不对等就变得顺理成章,又能让月国无法和他断绝联系,会一直对他怀有感谢。他享受其中的乐趣,甚于对爱情的渴望。
他以前常常想,若是月国受点伤就好了,这样他就更有机会侵入月国可怜的人生。
没想到这个机会一朝来临,他有点儿猝不及防。如果后来发展出的一切算是爱情的范畴,也无可厚非。
毕竟除了月国,无人合适他心中伴侣的位置。
***
退了群,又删了几个同学。这都是曜臣操作的。
也许是一辈子不会再联系的人,曜臣说得对,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比较好。可是月国拿到手机后,却收到了一条新的好友申请,看见名字是般念,他有点忍不住同意。
[你好]
月国发送了两个字。
好像很生硬。
[还记得我吧,高月国。]
般念竟然知道这个账号是他的。
[记得,好多年没见了]
[看见你退出了,不要因为群里说的事生气,其他同学也觉得冒犯了你,所以我来道个歉。]
他特地单独给月国发消息,也不知他是不是在暗指大家讨论他和曜臣交往的事。
其实月国并没有特别在意,般念还特别提出来,让他有一丝尴尬,他不好意思地回复:
[没关系,我没有因为什么事生气。退出群是不小心的]
[如果看见她们多嘴不舒服,还是退了好。]
[party记得要来参加,不要缺席了。]
[地址我等会儿发图片给你。]
月国无奈的想,他真不想在同学会露脸,尤其是同学们看见他断了一条腿,还不知道会用怎样的眼光看他呢,要不就是同情,要不就是无视,或者背着身指指点点,他感觉已经不和大家在一个世界了,何必去那种场合。
[你没有邀请曜臣吗?他也是校乐团的一员]月国发送了一句。
[不了,我们都分手了。]
[如果你要带着他,我也不介意。听说你们在一起。]
原来他们确实在一起过吗?
月国有些梗塞地想,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呢?什么时候分手的呢?他好想知道,可是又不敢问。
这简直是在吃醋。
几经犹豫,月国还是决定去那个同学会看看。
party在一所法式餐厅举行,包下了露台,大家还商量着乐器演出,这才符合他们的主题。
可是月国太怕同学们见到他的样子了,快到地点时,他又一次有些退缩。
因为那家酒店不允许停车,到了门口,曜臣要先开去地下停车场。
“让我先下车吧,曜臣,我在门口等你。”
“去大厅等我,不许乱跑。”
“好的。”
曜臣在门口停下来,抱着让他坐上轮椅,又返回车上。
月国在酒店门口背对着旋转门而坐,这样进来的人就不会看见他的脸了。
万一撞见哪个同学多不好,他还没做好心里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