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了微信,在街边买了一杯速溶咖啡。要了双倍的糖,我最近越来越不爱喝苦滋味。
慢慢往地铁方向走去。
3.4
最美不过重逢,久别偶遇故人。
那就等吧。
青春一晌,不过大梦一场。
《大梦》篇——【完】
☆、《说书》(全一篇)
(一)
我是江南的浪荡公子哥,没什么真本事,最喜欢的便是日日去茶楼,点上一碟瓜果一盏茶,听着说书人说一段说江湖逸闻,如此又过去一天。
快哉快哉!
今日小厮元宝落了我的折扇,回去取再折回来,好戏已经过半。
我忍不住拿折扇敲元宝的脑袋。好在店家也是识趣人,我的雅座一直给我留着,我这才坐下来听书。
台上说书人讲的正起劲:“再说那“鬼医”金霖,医人却不救命,能把你从阎王手里救回来却非要留你一身毒。此人医术高明,但喜用毒,近其身五步之内皆有毒,是死是活,全凭运气。
江湖最富盛名的那几年与“圣医”钟白并称“鬼圣”。
有趣地是,金霖骄傲英气,钟白温润如玉,本该医毒不两立的二人从来形影不离,少年成双。
一个下完毒,一个又把人救了。所以要说金霖真毒死过什么人还真的没有。但是也从来没有人敢去主动招惹他二人,下毒于无形,救不救却要看他们心情了。
但是说来也奇怪,几年之后两人双双匿迹。再过了一年,圣医钟白再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候却不见了金霖。没人敢去问。
从此,世间出多了一个圣医门。圣灵山上,圣医钟白广收门徒,医人救命,却再没下过山。
可想知道因果种种?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醒木一拍,今日说罢。
就这么听了个无头无尾,我连茶都没续一盏,实在来气,我又拿折扇去敲元宝的头。
元宝吃痛,委屈巴巴的也不敢躲。我倒是下不去手了。
无法,俩人只能怏怏而归。
明天的后续我不会再来听了,既然不知开始就不必执着于结束。
虚几分,实几分,说出来的都变成了故事。
别人的故事。
(二)
“你再日日跟着我,我便用药毒死你。”
“那你倒是毒死我啊,说了这许多日还不动手,你不嫌烦我都替你烦。”钟白悠悠然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又到了一杯,递到金霖眼前,“你要不要?”
“哼。”金霖夺过来一口喝了。
“我不是要赖着你,只是我一个人闯荡江湖,又没什么本事,我觉得你什么都厉害,就想能与你做个伴,必要时也能护我一命。一路上我一定待你好。”钟白说的情真意切。
金霖别扭地别过头:“我周身是毒,你敢跟就跟,不过别想着我能护你。”
“我敢的。”钟白笑得好看。
“再倒一杯。”
也是金霖傻,那时候的金霖以身试毒,各种毒都往体内放,功力未到高深境界,还不能收放自如地控毒,凡近他身五步之内的人就有可能染毒身亡。钟白跟了他三月有余反倒越发精神饱满,他也觉察不出。
等到他终于反应过来钟白一身好医术甚至胜过自己的时候,他早就连称呼都换了,从“喂”到“钟白”到“阿白”,什么都晚了。
早就离不得,分不得。
再后来,江湖上多了两个入队出双的少年郎,一个害人,一个救人,一时间人心惶惶。他们倒是过得惬意舒爽。
泛舟阅山,舞剑抚琴,下棋作画。日交游,夜交欢。
少年情义最无暇。
仗剑负琴,青山遍踏。
钟白和金霖以为他们能这样过完这辈子。前半生游历尘世,后半生便寻一处山谷,傍水搭一间茅草屋,再寻一两个徒弟传授一身功夫,这样,也便是一生了。
可时间总是太快,匆匆又匆匆,一切缱绻都入了画。
金霖毒发了。
他练的功太毒太狠。他的一身术士都是用毒堆起来的。等钟白要他停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会死。
金霖救不了自己。钟白也救不了他。
再后来钟白像是疯了一样天天夜以继日的寻药,研药,寻药,研药。整个人快速枯败了下来,甚至比金霖看起来更像将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