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话音刚落,突然周遭的空气仿佛骤然降温似的,好些人步履稳重地朝这儿走了过来。
慕安然来不及退闪,就这么生生地与这些人撞上了。
薛北谦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人!
“小姐,你是……”
“薛副总,对不起,我在这里!”男人急急忙忙上前来迎接薛北谦。
“姚经理。”薛北谦不得已把目光挪开,先和男人打招呼。
等他应付完姚经理时再回头看,刚刚让他心里一震的女人已经不见了。
薛北谦急忙回头望着霍彦朗,整个机场出入境大厅因为霍彦朗的到来而增色不少。他穿着深灰色的西装,简单的款式却带着暗纹,内里穿着熨帖得一丝不苟的衬衫,整个人看起来挺拔而完美,深邃的五官却写着漠然,那张脸上,似乎并不留心周围的人来人往。
薛北谦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学长,你看到刚才……那个女人了吗?”
薛北谦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三年前的过往历历在目,那个时候狼狈的霍彦朗和今日冷漠的霍彦朗不能同日而语,但是有一句话叫做越是平静的波澜下就越是藏着暗流!
薛北谦深懂这个道理,“她看起来很熟悉。”
霍彦朗幽暗的瞳孔微微一缩。
柱子后,慕安然拽紧了小包,心脏仿佛一瞬间停止跳动。
她曾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可以放下,但是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并不似想象中那样平静。
可是怎么办呢?她已经当自己死过一次了,过去的日子太痛苦了,她好不容易活了下来,时过境迁,她也不想再回到过去了。
几乎等了有十分钟慕安然才悄悄探出了头。
但是也就因为这个动作,差点出了大事!
男人阴翳深刻的脸出现在她面前,霍彦朗盯着她的脸。
女人化着淡妆,穿着一身纪梵希的连衣裙,一头乌黑的头发剪到肩膀处,发根处烫了梨花卷,看起来知性而优雅,一双漂亮的眼睛似乎带了美瞳,深褐色的,将她整个人衬得更加优雅干练,七公分的高跟鞋让她变得高挑出众。
霍彦朗立即皱起了眉头。
“霍总,时间……”一直聒噪的姚经理忍不住又看了看时间。
霍彦朗面上不显,可这双阴鸷的眼睛,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眼睛,此时却盯着眼前的陌生女人看。
时间真是最好的东西,可以把刚存进木桶的葡萄酒发酵得越加醇美,同时也能够改变一个人,从骨子到外表,改变得干干脆脆。
“嗯。”霍彦朗沉声。
男人与女人擦肩而过。
可是,只有细心的人才能发现,站在柱子边还带着一些俏皮的知性女人嘴唇发白,迪奥080色号的口红都遮盖不了她蓦然发白的唇色,她装作没有异样的样子,可指尖却一直在颤抖。
慕安然站着一动不动,一直到那个光芒耀眼的男人走进入境大厅,她僵硬的肩膀才瘫了下来,无措地转身看着那个眉眼间带着冷意的男人。
三年后,初遇霍彦朗。
他的眼中无喜无悲,像死了一样。
她看见他无名指带着的铂金戒指,他这三年,还好吗?
慕安然静静地笑,原来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她终于可以平静地看着他,不再想念他,不再憎恨他,不再害怕他,也不再钻牛角尖,也终于学会了不再让心里的愧疚绑架自己。
但是,她也不可能和霍彦朗在一起了,因为就像死去的人不会再复活一样。
三年后,她也已经不是慕安然。
她站了很久,如果有人从机场的出镜大厅路过,一定会看到一个女人站在柱子旁发呆,起初她表情隐忍却咬着唇,她肩膀开始慢慢耸动,像是在哭,无声地哭。
慕安然出了机场大厅,而此时出境关口。
“学长?”薛北谦疑窦丛生。
刚才还好好的男人停下了脚步,霍彦朗站着却没有再往前多走一步。
“安然。”他沉下声说。
“学长,你说什么?”薛北谦其实听见了!
但是他不敢相信,这个名字这三年来没有人再敢随意提及!
“学长,飞机要起飞了,我们快点入关吧。”
“是啊,霍总,我们到达意大利了以后就要直奔会场签合同了。”
“我不去了。”男人声音沉稳如磐石般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