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之我幸_作者:未有雨(25)

2018-04-09 未有雨

  而他因为自己恰好是此时此刻那个被亲近的人,生不起气来。

  简辞见他不吭声,眉心蹙得更紧,直接对前头张师傅报了晏沐酒店的名字,还说:“车是我的,你听我的。”

  张师傅显然是真的着急,简辞刚说完他就一个油门冲了出去,根本没有问晏沐的意见。

  大概在张师傅看来,因为怕被女朋友嫌弃,去同性友人那里借宿一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简辞像是发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再次把额头贴在了他的肩上。

  在那半寸肌肤相抵的热度间,清酒的后劲渐渐上来,晏沐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也开始头疼了。

  他望着车窗外迅速倒退的灯红酒绿,想自嘲,又笑不出来。

  ——大概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会觉得,跟简辞睡一起,是一件极其对不起徐绵绵,也极其为难自己的事情吧。

  结果真的去了晏沐住的酒店。

  晏沐有心为他再开一间房,奈何简辞一直挂着他的脖子不放,问他身份证在哪不说,找遍了钱包里也没有,简辞人高,压得他喘不过气,晏沐找了一阵实在找不到,只得作罢。

  张师傅停了车,把钥匙丢给晏沐就着急赶下一单生意去了,晏沐在保安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把简辞弄进房间,放在了床上。

  他又出了一趟门,在几十米外的药店买了解酒药,回来时简辞已经自觉裹进了被子里。

  西装外套从店里出来时就没有穿,扔在车里没带上来,一件衬衫被他滚得皱巴巴的,从腰里掉出来了一截。

  简辞皱着眉,酒店的设计不太科学,中央空调出风口正对着床,他大概是觉得冷,整个人在被子里蜷成一团,看起来有些可怜。

  晏沐把空调温度打高了一些,又烧了热水,拿矿泉水兑温,与解酒药一起放在了床头边,然后去浴室拿毛巾泡了热水拧干,过来给简辞擦脸。

  擦着擦着简辞醒了,被顶上的光刺到,抬手捂住了眼睛。

  晏沐:“起来吃点药再睡。”

  简辞模糊应了一声。

  晏沐把药片剥出来,放在手心里,另一只手拿着水杯,等简辞自己接过。

  简辞强撑着坐了起来,视线游离地盯着他的手心看了好几秒,沙哑道:“木木,看不清,药在哪里?”

  晏沐:“……张嘴。”

  简辞便听话地张嘴了,晏沐把药片递过去,但简辞闭嘴的动作快了半拍,晏沐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就感到指尖触碰到了一点湿意,很软,很烫,吓得他差点把水杯翻在床上。

  晏沐觉得自己可能正从手指间开始,慢慢变熟。

  被电熟的。

  简辞含着药片:“水。”

  晏沐把马克杯递了出去,这回他倒是接得很稳,一口气喝了大半。

  喝完后把杯子塞回晏沐手里,伸手去解衬衫纽扣,手指有些发抖,解了好久也没解开,烦躁扯了一把,直接把扣子扯绷了。

  他仰着头靠在床背上,脖颈修长,喉结上下微微耸动,衬衫领子下是锁骨的凹陷与凸起,完美交接起伏。

  晏沐垂着眼不敢看,因为这样的简辞,实在性感到要炸。

  醉酒的人畏光,简辞轻声说:“木木,关灯好吗?”

  他的声线饱满,以前读书的时候还未完全成熟,已是迷妹成群,英文诗朗诵只要有他在,台下不仅女生,甚至女教师也要为他经久不息地鼓掌。更别说现在,经过时间沉淀,变得更加低沉而优雅,还夹着喝完酒后的沙哑与肆意,随便一句话里,都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晏沐瞬间投降,“啪”得一声按下了床头的顶灯开关,房间里只剩床头一盏昏黄的阅读灯。

  额前的碎发落下来几率挡在了眼前,简辞在枕上微歪着头,看着晏沐,道:“木木,困。”

  又来了,小孩子一样,犯规的撒娇,晏沐别开脸:“……困了就睡。”

  “你呢?”

  “我去洗个澡,你先睡吧。”晏沐站了起来,落荒而逃。

  许多年未见,他对简辞的抵抗力变低了,很低很低,几乎没有,哪怕是这样,小孩子一样有些幼稚,全然不像一个二十六岁成年人的简辞。

  浴室门咔嚓一声关上,简辞嘴角动了动。

  他在床上又坐了一会,眼神渐渐聚焦,然后弯腰,捡起了晏沐慌忙中掉在地上的毛巾,攥在手中,温柔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