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剧的表演不需要站在台上,但是要坐在两台专业录音的机器前演。机器上的麦已经被人提前试过了,因此他们一上去准备好了之后就开场了。
背景音乐响起,是一阵连绵不断的呼啸的风雪声,由远及近。随后响起的是军靴踩在雪地里吱吱的声响,一个手中紧握着长枪的天策府将军,正走在雪地里,向着一个明确地目标走去。北风呼啸,刮起他身后的红袍猎猎作响。最终,他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将手中的长枪插入茫茫白雪之上。
这些背景音都是原声带。
“李将军,许久不见。”
“千儿……”
一声轻笑,“将军,这纯阳山上的大雪永远都不会停,不管寒来暑往,春去秋来,又或是其他山上的花开了又落,它永远都保持着这般模样。”
“但你我不一样……千儿,你怎会甘愿堕入邪路!”手掌攥紧长枪的声音。
“将军言重了,贫道只是在当时选择了一条最为正确的道路罢了。”
“当初我也许不该离开你。”无尽懊悔的声音,“这样一来你也不会变成像今天这般模样!”
“将军当初保家卫国,义无反顾地走了,如今又何须说此话。”依旧是毫无波澜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感,仿若这满天的大雪一样冰冷。
“自古邪不胜正,千儿,放下你手中的剑刃吧。”艰难的思虑之音:“我绝对不会杀你的!”
“何为正邪,何为善恶。言浩气者,平生无错事?称恶人者,始来无善心?江湖可怕,比江湖更可怕的,是人心。恶人可怕。比恶人更可怕的……是正道!”不屑的讥笑:“将军的好意贫道心领了,但贫道可没有打算饶过你。”
“……你什么意思?”
“李将军的夫人嘉康郡主倒真是生得沉鱼落雁。”
“千儿!莫要伤她!她是无辜的!”
“将军又言重了,贫道前些日子把她从长安请来此叙叙旧罢了。只是令夫人总是对贫道口出狂言拔剑相向,因此贫道只好将她暂时关入牢中。”
“快些将她放出来,你我的恩怨,又何须再伤及无辜!”
“李将军倒真是重情,重义之人呐。”重情重义四字之上加重了声道,道长那一直波澜不惊的声音终于在此时杂糅进了一些感情。
利剑出鞘之声,“将军若想救出令夫人以及府上老幼的话,便从贫道的尸体上踏过去罢。”
插在雪地上的长枪被缓缓拔起,随后破风声直指道长所站之处,“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没有任何的回答,响起的只是枪剑在北风中碰撞清脆的声响……
长枪刺入肉体,哒……哒……鲜血滴落于雪地之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利剑掉落于雪地之中,道长双腿跪于雪地之上。
“千儿……”将军将手中沾染着故友鲜血的长枪丢在了地上,一同跪于雪地之上,将道长抱于自己的怀中。
“将军……贫道当年习得紫霞功,只为镇山河护你周全……今得太虚剑意,也只为与你拔刀相向……”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贫道此生,为你牵绊太多。罢了罢了……只愿来世,再不相见。”
后来的后来,道长已长眠于将军怀中。道长并未掳走将军的妻儿与全府上下,只是用这个当借口将他从边境骗回来罢了。
他已身中剧毒之蛊,本已活不了多少时间。
道长从小就爱着将军,只是这位将军,从未明白过自己这位发小对他的情谊。
当广播剧在《江山雪》的音乐声中落下帷幕时,全场都是寂静的。过了许久,才爆发出了雷鸣一般的掌声,吴言脱下自己耳麦,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揉揉自己的眉间。这样的故事,实在是太令人难过了。
站起身来,和自己的同伴握了一下手后。二人便一齐走到了参赛席休息,顺便来听最后一场广播剧。
回去的时候碰上了正从那边过来的姜山,吴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了句:“加油。”
“学长……”
“嗯,怎么了?”吴言停下自己的步伐,侧头看着他。
“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