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眉,一眼,一笔,一画……
邢泽鹰的模样,在心骆的脑海里勾勒着,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湖,又不小心被打乱了——
“骆骆,我们不能这样做,其实二哥他真的是个好男人,他很爱你……”
他爱她?
心骆的心脏,微微跳了一下,很疼。
“骆骆,你知道吗,天底下有这样一种男人,骄傲,冷酷,永不低头,就算是意识到自己犯错,他们也觉得不会承认。二哥他就是那样的人,他的尊严和自信,不允许他低头,所以错了也是对的。他会这样强迫你,因为他自己知道,他过去所种下的错,早已让你恨之入骨,一旦放手,你就会离他而去!比起失去你的痛苦,还不如永远捆你在身边,起码可以每天都能见到你……”
“他知道他很自私,可是却没有办法,谁让你偷了他的心,要了他的情,他这辈子除了你,谁也没有办法爱了……”
“骆骆,你留在他身边好不好,不要走——”
留在他身边……
顾心骆愣愣地看着邢泽鹰,脑袋沉的厉害,双眼渐渐湿润了。
乔恩,你知道吗,从那晚他强暴她那刻起,她就真的再也无法爱上这个男人了,感情本就自私,要她爱上一个强暴她的男人,她实在做不到,做不到……
眼睛,缓缓闭上,如同心死,将邢泽鹰的容颜,杜绝在外。
邢泽鹰抱着她,快速地出门,上车,然后细心地为她系好安全带,又怕她会冷,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悄无声息地打开了暖气。
黑色的路虎,驱使在马路上,车厢里安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见,寂静的夜,寂静的人儿,今夜,邢泽鹰算是彻底乱了……
“只要你好起来,我就带你去见他。”他不断的重复着同一句话,双眸死死地盯住前方,两旁灿烂的霓虹灯,如同忽明忽暗的胶片投影器,在以闪电般的速度,抽光他的生命。
他的爱终于到了最后的防线——
身边的顾心骆,没有回应,像是睡着了,安静的可怕。
很久之后,她的声音才茫然的响起:“邢泽鹰,你为什么要爱我……”
“邢先生,请不必担心,您的太太只是压力过大,从而导致一些神经性的错乱,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了吗?”
“曾医生,我太太上次从楼梯上摔下来,导致脑部中残留了血块,我想请问一下,这血块需要手术取出来吗,留在里面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您太太的血块并不是很大,所以它自己会慢慢吸收,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个问题,您太太的情绪很乱,如果不早点调节,以后很可能会出现自闭症,邢先生,如果真的担心您太太的话,就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吧,我可以为您引荐这方面的专家。”
“……我明白了……”
邢泽鹰无力地跌坐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凝望着心骆缩在病房的大门,眼里渐渐凝出了血——
“邢泽鹰,你为什么要爱我……”
为什么要爱你?
我曾经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邢泽鹰无力的用手扶住额头,将整张脸都埋进大大的掌心里,四周悄然无声,谁也不知道这个平日里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究竟有多么的绝望和疲惫。
半响之后,他才抬起头来,充满血丝的眼角,居然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发亮,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拨出了一串数字,等对方接通后,才沉着声音道来:“阿J,帮我联系美国马里兰州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的爱普金森医生。”
……
骆骆,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邢泽鹰悄悄地走进病房,握住顾心骆的手,呢喃着:“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
两个月前,刑家最受人宠爱的三少爷,出了车祸,连人带车一同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大卡车,漏泄出来的汽油,因为摩擦瞬间就点燃了,整辆车也就在一瞬间炸了开来,等到所有人赶到的时候,里面的人早已沐浴在火海中,失去了知觉——
从此,刑氏的三少爷就没有醒来,烧伤面积达到95%,因为病情严重,就被快速的转至美国马里兰州约翰霍普金斯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