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点火星消失,才将烟蒂缓缓碾在了墙上。
我准备走。
门开了。
【知道】
我知道是林泊宇。
除了他,没有一个人的目光能从背后穿透我。
只要他看我,我就总是能感受得到,哪怕我是背着他,甚至闭着眼。
我认为这是一种特异功能,我和林泊宇说起过,不过他并不相信。
两个人,彼此看着可又不讲话,多少有点尴尬。
“还没睡呐。”我知道我笑得挺傻的,但他也不至于这么不给面子,一个字也不搭腔。
“早点休息吧,也挺累的。我回家了。”那种想逃的心情,莫名其妙又涌了上来。
我说完就转身走了,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住。
没有人叫住我,只是我自己想停住。
我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心里酸酸的,忽然很想回头看看。
我知道他还在。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一直知道!
我回头,林泊宇就站在原地,看着我,抿着嘴笑。
他说:“来。”
月亮也在晒着他,晒得他眼睛亮亮的,像是把月亮吸进去了。
我放佛被他施了一字魔咒,忽然就动不了了,心里很沉、很满,一切的一切都挤在我的身体了,快要挤爆了一样。
林泊宇就那么看着我,看得我动弹不得。
一边看,一边走了过来。
他说:“铭铭,哥哥想你。”
第19章 第 19 章
【“嗯。”】
在我的生活中,有两个人特别愿意对我品头论足。一个是我妈,一个是林泊宇。
非常有默契地,他们两个人都说过我“没出息”。
那什么叫“出息”呢?
在我看来,被打了会叫疼、被冤了会叫屈,那都不算没出息,那是本能的反应,是遵从内心的表现。
心里想一套,嘴上说一套,行动做一套,套与套不统一,或因害怕或因担忧或因更多,而做些违背内心的事情,那便是没出息了。
林泊宇回来的那天晚上,我挺没出息的。
他说他想我,他就那么殷殷看着我;我知道,他是在等待我的回应。
可我没办法回应。
我没办法像他一样笑出来,也没办法哭出来,更没办法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去主动给他一个拥抱。
“嗯。”我轻应一声,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如果我是大白】
人说,猫是喂不熟的。
大白和它家曾经的小主人一样,是只白眼狼。
我养了大白八年,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它,可林泊宇一回来,它立即抛弃了我,转而向林泊宇摇尾讨欢。
一周之后,我再次回到家里。
大白没有像以往那样,一等我回来就冲过来抱着我的腿撒欢——我妈不喜欢猫,我爸也没工夫,除了我愿意照顾它,再没一个人愿意碰它,只能靠我脸色吃饭的大白,简直忠实得像条狗一样。
我正奇怪,想要出门寻它,耳边突然传来猫叫声,一声接着一声,慵懒的、闲散的,我甚至能听出些许欢快而得意的味道。
我寻着声找,死猫果然投靠到了旧主怀抱。
院门敞着,林泊宇立在窗台边上,逗猫。
这是我第一次再见到林泊宇,在我逃跑的那晚之后。
说实在的,林泊宇回来后,我还没好好看过他。
相见,不是在拥杂的客厅里,就是在黑灯瞎火的夜晚,而这一次,总算是看清了吧。
他长高了很多,五官倒是变化不大,但整个人的感觉全变了——完全是一个男人的外貌,而不再是那个青葱少年——他是英俊的,身上充斥着一股成熟男性的独特魅力,举手投足间,沉稳而有力,张扬而内敛,看似矛盾的,在他身上却融洽得十分和谐。
“铭铭。”他发现我站在门口的时候,便转头对着我笑。
他的声音变得比以前低沉很多,我知道,那同样是岁月打磨的成果。
我能看到他的喉结随着声音的发出而颤动着。
我很喜欢听那个声音念着我的名字。但他只念了一声。
大白在他的抚摸下,舒服地喵呜着,甚至闭上了眼睛。
我静静看着那画面,脑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奇异的想法:如果我是大白该多好……